身带暗伤的吴界跟着陈非尘狂奔四百里,一路上别说人烟稀少了,连鸟屎都没看见一坨。
“这路对吗?”
吴界不知道的是天阳城虽然是大夏帝都极尽繁华,可繁荣的村镇大多都拱卫在城外几十里的范围。
雁留山已经算是偏远,更何况陈非尘在天上飞行,人迹罕至的山路是他专门留给吴界走的。
又行了百里后,山涧旁,陈非尘落地无声,气喘吁吁的吴界片刻后追上了他。
吴界趴在山涧里痛饮了一番,随后翻身往地上一躺摆成个大字,喘着气道:“我昨天刚买的鞋,今天就要跑废了。”
“活该。”陈非尘幸灾乐祸的哈哈大笑:“让你跟我学御剑之术你不学,累成狗了吧?”
吴界真是一点都不想跟这个嘴贱的人争辩,抬手指着远处的山林有气无力的埋怨着:“那就麻烦陈少主去找两只兔子,我来生火。”
陈非尘轻哼一声踏剑而去,不多时就打了两只无头的野兔和山羊。等他回来的时候,吴界已经生好了火,熟练的扒皮去脏,串起来架在火上炙烤。
烤肉的时间有些长,陈非尘百无聊赖的时候又调侃起吴界来:“夜行刀好歹也是神兵,拿来剥皮剔骨是不是有点浪费了?”
正在翻转羊肉的吴界平静说道:“杀人的快刀罢了,跟你那把剑没什么不同。”
“言论倒是新奇。”
陈非尘这辈子最开心的就是别人夸赞自己的铁剑,当他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忽而眉眼一片森冷,死死地盯着山涧下游。
吴界同时皱眉看去,山涧水已经开始逆流而上,两岸树木被无形的威势逼迫向后弯腰,好似有一头气息极其恐怖的猛兽正在逐渐逼近!
“看好老子的烤羊!”
陈非尘撂下一句话拔剑刺下,还不待吴界有所反应时。
天空只见电光不闻雷声,陈非尘的剑气痕迹瞬间消失,而其本人带着铁剑吐血倒飞回来,砰的一声躺在水里生死不知。
怒不可遏的吴界气息内敛拔刀而下,只见得一个浑身脏乱却气息无比恐怖的身影双臂张开,双手剑指电芒涌动,威势极其骇人。
天际雷芒结成电网逼杀而来,而后吴界刚一举刀便是眼前发黑同样倒飞回去躺在陈非尘身边。
人迹罕至的山中有雷落下,闪烁雷光的一刀一剑各自伫立在主人身旁,摇摆不定。
浑浊的山涧水顺流而下,两岸树木虽然恢复原样,却明显萎靡了许多。影响一方生机,这是九境修士的手段。
“任安南的杀生剑,司马独孤的夜行刀…”
那个身影坐在篝火旁边笑的古怪,抬手拽过杀生剑削下羊腿大口撕咬,吃得很是满足。
直到黄昏时吴界昏昏沉沉的醒了过来,在其睁眼的瞬间立即摄来身旁长刀死死地盯着篝火旁的男人。
他好像洗了个澡,干净了许多。
“司马独孤的徒弟?”盘膝而坐的男人打了个饱嗝,左手按着大腿嘲笑道:“不过如此。”
能叫出刀鬼真名的人,世上少之又少,吴界心生警惕寒声问道。
“你是谁!”
与此同时自己眼角余光瞥了一眼陈非尘,他还没醒。一瞬间让自己失去战力,眼前这个人修为实在可怕,一人脱身已是奢求,更何况带着个昏迷不醒的成年男子。
男人挠了挠头似乎在回忆什么,片刻后回道:“我姓王,在家里排行老五,所以你可以叫我…清念子。”
陈非尘猛地坐起身来用见了鬼的表情盯着对方,质问道:“不可能!雁留山年轻一辈第一人清念子,在当年是最有希望步入九境的道门剑客,他已经死了十几年了!”
清念子暼了一眼这个装睡的人,哈哈笑道:“小鬼,明剑山自称剑道第一山,对天下剑道名人轶事多有记录,你既然知道我,想来是去过你们山里的藏书楼了?”
吴界拄着夜行刀半蹲在地上做好拼命的准备,低声问道:“我二人都是从雁留山上下来的,你此来是为寻仇?”
陈非尘倒是大大咧咧的擦去铁剑上的油腻,用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直言道:“他要想杀我们,我们已经成肉泥了。”
清念子抬眸斜了对方一眼,对吴界说道:“留你们两个一条命,帮我做…嗯…答应我三个要求,怎么样?”
即是有求于人,吴界收刀有恃无恐的问道:“前辈修为通神,这世上能拦住你的人屈指可数,有什么事是我二人能做的?”
“三件事,你们已经帮我做了一件。”清念子指着地上一堆骨头,直言道:“让我饱餐一顿,这是第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