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苏氏脸上嘲弄的笑,沈青曜气得扬起了手,“你!”
苏氏目光微颤,看着他抬起的手,心底一片冰凉,看看,这就是她嫁的男人!
以前不愁吃喝的时候,还能看得出像个人,现在家境落魄了,竟学会了打自己的发妻了!
沈青曜扬起的手最终还是没有落下去,他有些惊讶的倒退了一步,自己将自己吓了一跳。
他怎么能打人?如此粗俗的行为,他怎么能做?
都怪苏氏!都是她刻意激怒自己!
沈青曜狠狠瞪向她,咬牙切齿的连道了几个‘好’字。
“好好好!你如此不贤,要不是看在你为我生儿育女的份上,我定要休了你!”
其实哪是看在苏氏‘生儿育女’的份上呢?究其原因,只不过是因为家中需要苏氏罢了。
他瘫痪的母亲,废了的儿子,虽然有奴仆伺候,但奴仆的月钱也得由苏氏去赚。
若是休了苏氏,这些重担岂不是都落在了他肩上?
要是苏氏再嫁个有钱的……
沈青曜只是浅显的想了想,便打消了休弃苏氏的念头,但不妨碍他以此威胁警告苏氏。
苏氏掀了掀唇,冷眼看着他,丝毫没有惶恐之态。
谁都不是傻子。
她留下来,不是她有多爱沈青曜,只是舍不得长子跟长女罢了,还在将军府的次子倒是不用她操心。
至于最小的女儿,苏氏全然不在意。
沈青曜脸上的表情有些挂不住,拂袖而去。
过了几日,他有些得意的找到苏氏,给了她一笔银子,让她准备准备,替他张罗纳妾事宜。
苏氏有些惊讶这笔银子的来处,虽然算不上多,但对于现在的她们来说,算是一笔不小的银钱了。
一低眸,看见沈青曜身上挂着的玉佩消失,苏氏便知道这银子哪里来的了。
她没有问,应下了沈青曜吩咐的事。反正置办的宴席,也能进她和从文明月肚子里。
由苏氏负责,她便安排了长子长女还有自己,都喜欢的菜色。
至于京城的人喜不喜欢?那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宴席置办好后,沈青曜请了几桌人来,都是他来到京城后认识的。对方身份不怎么样,但却比他这个平民百姓好。
一顶粉红小轿由后院抬入,由于院门小,轿子进不去,穿着桃粉衣裳的小妾只能下了轿,走着进去。
沈青曜已经让人将沈从文搬去了下人房,又将床拆了,添了点家具,看着也像模像样的了。
下人房是堂屋里用帘子隔开的房间,隔不了风也隔不了声音,时不时有人进来掀开帘子看一看他,沈从文痛苦不已。
“哟?这里怎么躺着个人?”
奴仆都去忙活着,沈从文一个人孤独的躺着,看见又一个过来嘲笑他,气愤的握紧了拳头。
“哑巴了?看你躺在这里,应该是这家的奴仆吧?别人都在忙你还偷懒,曜兄就是脾性太好了,这都不生气!”
“我不是奴仆!”
沈从文愤怒的反驳道。
他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一把年纪了还要纳妾?
家中连住处都挤着不够用,父亲为了纳妾,居然将他给搬到了堂屋里!
“你说不是就不是?不是的话你为什么连个房间都没有?呵!我可是看见了,那两个丫鬟都有个小房间住呢!”
进来的人冷嘲热讽了一顿,觉得没意思,又出去了。
沈从文紧紧的攥着拳头,指甲将手掌心都刺破了,他依旧没有感觉,心中满是悲愤。
是啊,连两个丫鬟跟厨娘都有房间,怎么他堂堂一个主子,竟要跟那个木头一样的男仆人睡堂屋?
摆酒在院子里摆,挤挤挨挨的摆了三四桌,所有人都嘻嘻哈哈的笑闹着,祝贺着沈青曜纳妾。
“曜兄艳福不浅呐!竟能纳个美娇娘回来,享尽齐人之福!”
“嫂子也貌美,风韵犹存,曜兄好福气啊!”
“来曜兄,弟弟敬你一杯,祝哥哥春风一度后三年抱俩!哈哈哈哈!”
“多谢、多谢——”
沈青曜被敬了几杯酒后,已经有些微醺了,虽然觉得有些人说话不太好听,但被人一杯杯敬着,很快就晕晕乎乎的了。
这时,去堂屋里逛了一圈的男子走了出来,道了声晦气。
其他人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了?”
“堂屋里躺着个偷懒的奴仆,我说他是奴仆,他还说他不是!真是好笑,难道一个主子还能有房间不睡,躺在堂屋里不成?”
男子嘲讽了几句,突然看向了双颊酡红的沈青曜。
“曜兄,你说是不是?堂屋里那个是奴仆吧?”
沈青曜清醒了几分,含糊不清的搪塞了过去,“不说了,来来来,喝酒吃菜!”
“这菜色不行啊……”
一个人刚想嘀咕几句,就被另一个揽住了肩膀,阻止他说下去。
“来来来,咱们再敬曜兄一杯!”
“喝酒!喝!”
嬉闹声传出许远,厨房里,苏氏忍不住皱了皱眉,“这些人,也太吵闹了。”
说是读书人,但说话粗俗不堪,倒像是市井无赖。
可院子里都是那些人,她和明月也不好出去,用完饭食后,也只能耐心的坐在厨房里等着。
等那些人散去。
但她没等到人散,反而等来了个明显喝得浑身酒气的陌生男子,看见厨房里的几个女子后,眼睛顿时一亮!
他目光转了一圈,落在苏氏身上,“这就是嫂子吧?嫂子好,我吃得有些渴,想进来讨碗水喝。”
苏氏朝着厨娘使了个眼色,对方便从缸里舀了一碗水,隔着几步往前一递,“给!”
男子目光黏在苏氏身上,对膀大腰圆的厨娘看都不看一眼。
苏氏皱眉,色厉内荏的严声呵斥道:“既拿了水,还不快出去!”
男子‘呵呵’一笑,“我与嫂子一见如故,还想与嫂子说说话,嫂子长得可真像我媳妇。”
他这明显带着调戏意味的话,听得苏氏眉头紧皱。
沈青曜这次带回来的客人,都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