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难得没有阴阳怪气,总算能正常说话了。
沈青曜看了他一眼,叹息了一声,“文哥儿啊,过来替我涂一下药膏吧。那三名恶仆去状告了你母亲,我们都被打了板子,还罚了银子。”
沈从文听得心一沉,还被罚了银子?
家中银钱本就不多,再被罚了,那若是彻底没有了,父母会不会直接抛下他离开?
“那几名背主的奴仆已经与我们家没关系了,丫鬟也不愿意给我上药,文哥儿啊,你帮一下爹吧。”
听见沈青曜的吩咐,沈从文用手撑着挪动身体,挪去另一边找出了涂外伤的药膏,再挪到了父亲旁边。
家中奴仆只剩下丫鬟和一名婆子了,照顾沈张氏和苏氏还成,照顾沈青曜和沈从文的人,却是没有了。
沈从文自己都需要人照顾,却不得不挪过去照顾父亲。
“嘶,轻点。”
沈青曜臀部伤口被碰触到,顿时抽了一口冷气。
沈从文从来没有伺候过人,磕磕绊绊的涂抹上了,大冷的天额头都冒出了冷汗来。
终于涂抹好,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但家中没了男奴确实不方便,沈从文从早晨就没有如厕,如今有些憋不住了,有些为难的看着趴着的沈青曜。
“父亲,我想如厕。”
“啊?可我被打得起不来,这可如何是好?”
沈青曜一向不管这些事。
身体好的时候,都没有动手伺候过儿子如厕,更何况现在刚刚被打了板子?
“不然叫你母亲来?”
沈青曜有些为难的建议道。
沈从文尴尬的摇了摇头,“母亲不是也被打了板子吗?况且母亲是女子,怎能伺候我如厕?”
沈青曜惊讶的睁大了眼睛,“那怎么办?”
沈从文嘴唇蠕动了几下,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父亲帮我拿夜壶来?”
沈青曜不想帮,但他更不想让他直接尿在床上,最后还是不情不愿的去拿了尿壶。
还好尿壶就在床底下,他探手去捞,也勉强能够到。
但想到万一长子要排泄秽物,难不成也要他帮忙?!
光是想一想,沈青曜就有些作呕,他打定主意,立刻、马上!再去牙行买个男奴回来,伺候沈从文。
由于房屋不够多,许多人都是挤在一处的,苏氏和两个女儿,还有婆母住一间屋子。
苏氏回到屋中,便看见长女倚靠着墙壁,目光看着开了一条缝的窗户,不知在发什么呆。
沈明珠也待在床上,双手抱着膝盖,看着有些可怜兮兮的,但苏氏心底并无一丝心疼。
婆母沈张氏瘫在床上,嘴里阿巴阿巴不知道在说什么,神色有些着急。
看见了苏氏进来,她顿时更加激动了,“啊!啊啊啊!”
苏氏有些不耐烦的回道:“没事,别喊了!”
沈张氏眼中含着泪水,口水顺着嘴角滴落,却没有人想去给她擦拭。
“阿娘回来了?”
沈明月回过神,目光落在了苏氏身上,顿时看到了她的不对劲。
“阿娘,你怎么了?”
“没事,家中几名奴仆状告了我,被打了几板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