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肉与血液混杂,鲜红与绿色交织,本该生机盎然的地面此时仿佛被大胆的画上了鲜艳的泼墨画,四散飞洒,飘逸优雅。
白朗心头一抽,看着只剩惊恐后退的杨泽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们别过来,你们别过来。”
听着杨泽天惊恐的叫喊,他本就抽痛的心脏更加难受了。
他们本是为了救人,却不曾想因为这队混入幸存者中的感染者,变成了这副模样。
整个现场除了杨泽天一个会动的人之外,还有三个相对完整的人体。
只是从始至终,这三人都未有任何动静。
而且其中一人的左手臂也已不见了踪影,不知是被压在了身下还是被如刀的弹道直接切掉了。
眼见杨泽天已经丧失了对他们的信任,白朗朝身后士兵使了个眼色,便又有两名士兵走上前去,想要先行把杨泽天带离这处阳光下的炼狱。
可还没那两人靠的太近,便不得不轻举双手停了下来。
只见刚才还惊慌失措的杨泽天,不知何时已经举起了一把77式警用手枪。
小巧的手枪对准了正待上前的三名士兵,让他们不能再前进分毫。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杀我们?”
“我们只不过是想活命,我们犯了什么错?”
“如果不想接收我们,大可不必用无人机接引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
“为什么一边给我们希望一边又要屠杀我们?”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你们怎么下得去手?”
“我们这些老百姓的命在你们眼里到底算什么?”
......
他持枪的手不断抖动,一连串的质问也仿佛机关枪一般迸射而出,没有击中士兵们与白朗的身体,却重重击打在他们的内心。
可当时的情况,他们有更多的选择吗?
试想一下,如果当时不是徐然紧急下达了开火指令,那群混进幸存者中的感染者是否已经冲上了公路?
那跟在他们身后的四头变异野猪是否也趁机冲到路上对着他们肆虐?
若是让他们站在徐然的角度,好像也只有下令开火一个选择。
“是心虚了吗?”
“为什么不说话?”
“回答我啊?”
见几人只是沉默的看着他,精神崩溃的他疯狂的质问着。
他的脸上糊满了鲜红色与黑色的血污,那是幸存者与感染者血液的混合,他们顺着他的头顶在他激动的抖动下缓缓下流,让他看起来宛若从地狱中爬出的厉鬼。
可他自己却丝毫不在意,只是举枪崩溃的对准了面前试图靠近的三名士兵。
三名士兵害怕刺激到他,只是举着手站着不动。
“冷静,冷静,我们是来救你的,冷静。”
三名士兵中有人劝解,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杨泽天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