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翠花看到身旁跟上来的赌坊伙计们,悲痛欲绝。
她一个人犯的错,却要连累这么多人跟她一起送命。
自己果然是个蠢的。
悲声喝道:
“你们都跟来干啥?赶紧走!我闯的祸,有我一个人抵命就够了!”
离她最近的伙计笑嘻嘻地说道:
“掌柜的,你一个人走多寂寞呀!
有咱们这些伙计们陪着,没准到了阴曹地府,您再想开赌坊的时候,咱们大家伙还能给您继续当伙计呢!
嘿嘿嘿,弟兄们,你们说是吧?”
伙计的话刚说完,他脸上的笑还在,没提防一发流弹射了过来,伙计顿时脑浆迸裂,“噗通”一声栽倒在地,再也没有起来。
董翠花大吼一声:“小鬼子,我跟你们拼了!”
端着枪,不要命似地向日本鬼子冲去。
跟在她身后的那些赌坊伙计们流着泪,一个个也跟着她冲了上去。
没多大会儿,就跟日本鬼子短兵相接。
日本鬼子把刺刀亮了出来,陈秀秀这边的人,有刺刀的亮刺刀,没刺刀的,长刀出鞘。
喊杀声、嘶吼声、惨叫声、枪声,顿时连成一片。
不断地有人倒下,又不断地有人奔上前来。
陈秀秀带领着这些胡子们,以血肉之躯,阻击着日本鬼子对挑夫们的追杀。
此刻,陈秀秀这些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也许能多阻挡日本鬼子追击的脚步一分钟,挑夫们就可以挑着黄金和战备物资,安全过河,把东西运回去。
弟兄们和乡亲们就有活路了。
陈秀秀她们这些人,抱着必死的决心,拖延日本鬼子追击的脚步。
哪怕伤亡惨重,也拼命抵抗着,半步不退。
还幸亏刚从列车上劫下来一批比较先进的枪支弹药,让胡子们武装上了。
不然,陈秀秀这边的伤亡很有可能会更大。
就这样,拼着以绝大部分胡子伤亡为代价,也还是眼瞅着,就要拖不住日本鬼子追击的脚步了。
正这关头,就见沿着铁轨方向,又来了一大队人马。
正在交战中的陈秀秀,心中感到一阵阵绝望。
现在这些日本鬼子,他们就已经要抵挡不住了。
再来这么多,哪还有她们的活路啊。
干脆,拼死一搏吧。
从腰间拽出手榴弹,就要无差别攻击,炸死一个是一个。
反正早晚是个死,那就一起下地狱吧。
就在她要拉响手榴弹的当口,远远传来一声呼喊:
“陈大当家的,稍安勿躁,我们来支援你们来了!”
陈秀秀现在那脸上,溅的也不知道是日本鬼子的血,还是她身边弟兄们的血,反正血糊刺啦的,糊得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
也看不出来喊话的人究竟是谁。
不过能喊出这话来,说明来的这拨人,可以暂定为是友非敌。
底下正跟日本鬼子拼杀的弟兄们,也听到了远方的声音。
本来以为今日必死无疑,结果来了支援了,顿时精神一振,拼起刺刀来,也有劲儿了。
那拨远方来的人马,离老远,就是个莽啊。
“啪啪啪——”就开上枪了。
他们认为,反正陈秀秀这帮胡子穿的衣服,肯定跟日本鬼子不一样。
就照穿日本鬼子衣服的人使劲打,准没错。
也不管陈秀秀她们正跟日本鬼子拼刺刀的时候,他们这么开枪,会不会误伤到陈秀秀等人。
陈秀秀看了眼前的情形,也是一阵无语。
日本鬼子们那更是跳着脚地喊:
“打枪地不要,打枪地不要!”
“拼刺刀,打枪地不要——”
这帮小鬼子认为刚来的这伙人不讲武德,没看见他们这正跟陈秀秀等人拼刺刀呢么。
拼刺刀就只能拼刺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