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艹！”乔颜骂了一句，她的眼睛还没有完全适应黑暗，只能浅浅的看见一点轮廓。
但已经不重要了，她突然松开了手，让窗户就这么被啪的打开，随后绕过木椅，往外冲。
大不了这房子给了！
屋外的温度要比屋内低上许多，加上呼呼的风，乔颜一跑出来就立马感觉到了冷。
403的门大开着，门口拉起的警戒线还在。
虽然出了屋子，但乔颜并不知道自己应该往哪里去，更奇怪的是，她觉得自己闹出来的动静也不小了，可似乎一个注意到的人都没有。
乔颜吸了吸因为温差变化而出现的一点鼻涕，拉紧了睡衣往楼下跑。
“子怡！”
狭窄的楼梯一如既往的昏暗，她想跑都跑不快，因为这台阶还很陡。
下楼下得踉踉跄跄的，半天才走到一半，身后叫魂一样的声音没一会儿就跟了上来。
乔颜转头看喊她的名字的人，追出来的似乎只有一个，还是那副披麻戴孝的模样，就站在楼梯口，背对着乔颜。
也就看了一眼，乔颜当即便回身接着往楼下跑。
她每下一层楼梯，回头就可以看到这人在上一层的楼梯口喊她名字，他也不更进一步的追，就这么保持着一层楼梯的距离。
四楼到一楼一共要走六节楼梯，乔颜不知道自己下这个楼花了多久，但当她来到最后一节楼梯的时候，还没往下走呢，就看到了出口处的另一个白色身影。
难怪后面的一点也不着急追上她呢，原来是另一个早在
【哦豁。】
【完了乔姐，乔姐完了。】
【这两个家伙还挺聪明的，知道前后包抄。】
【感觉完全就是在戏弄人，后面那个追得不紧不慢的。】
【怎么办啊乔姐。】
乔颜也很想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办，狭窄的楼梯间想跑也施展不开拳脚，更别说她也没有什么拳脚。
“子怡。”
“子怡。”
这两个人还是那么一句一句的喊着她，语调并不激烈，但配合他们伸出来一下一下朝她招着的手，又显得有些诡异。
因为她没有地方跑了，这两个人便一前一后的向她靠近来，他们的脚是虚浮在阶梯上的，并不真的接触地面，是货真价实的鬼。
乔颜靠到了楼梯一边的墙面上，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以至于某一瞬间她觉得喉咙里的不适感是因为那颗跳到仿佛要被她呕出来的心脏。
青绿色的手越来越近，哪怕乔颜极尽所能的想要避免，却依旧被它们触碰到了。
那是两双有些粗糙的手，冰冷刺骨的手指上有着明显的硬质茧子。
它们触碰到乔颜的脸，却并不凶残，想象中被撕成碎块的血腥画面并没有出现。
只是被僵直的冰冷的手指触碰的感觉也并不太好，毕竟被活人碰有时候都会觉得不适，更何况现在碰你的还不是活人呢？
而且作为死去的人，他们的身上虽不至于夸张，也还是有一股味道，不是臭味，但有些刺鼻。
“子怡……”
“是子怡……”
“我们的子怡……”
伴随着两只手对她面部的摸索，再加上这些没头没尾的话，乔颜的脸色并不好看，而且这两人的脑袋距离她越来越近了。
白色的罩在头上的帽子轻轻的掉落，乔颜瞪圆了眼势必要看清这两个家伙的模样。
额头露出来了，到了关键的眉眼处时，那两只手将她的面庞捂了个严实，她下意识的就屏住了呼吸。
“呼嗬呃——”又一次从床上惊醒，乔颜睁着眼看着天花板喘息，久久无法平复。
房间的窗子外，天光已经透过了窗帘，这一切告诉着她，天亮了。
乔颜挣扎着动起自己无力甚至有些发麻的四肢，像是一个溺水的人终于靠岸，慢慢的支起了无力的身体。
现在才六点，她就这么不愉快的醒了。
抓了抓头发，她起床去洗漱，梦中的一幕幕太过真实，一个梦套着另一个，差点让她分不清哪个才是现实。
洗了脸，查看了一下邮件，回复了其中两封后，乔颜这才出门。
今天是晴天，气温不会很高，太阳的光线也正好。
意外的是，403的门前这个时候就有不少人在了，想到昨晚的梦，乔颜的心口又是一抽。
她走了过去，伸手拍了拍熟悉的背影，果然是谢全。
“怎么了？”她问，谢全身形高大，能够轻易穿过围观人群看到屋内的情况，此时拉着乔颜离开人群一些，低声和她说话。
因为是偷偷的，所以他稍微弯曲下来一点脊背，这个动作和昨晚凑过来的丧服人有些像，乔颜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谢全没有在意她的这个动作，反而自己还往后收了一点，似乎是觉得自己冒犯了乔颜。
适当的距离确实让乔颜放松了下来，随后她就听到谢全说：“早上警察局的人来，开门后发现，门口摆放的那把椅子不见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乔颜整个僵住了，面色古怪的问：“椅子……不见了？是被偷了吗？”
谢全直起背，“外面的警戒线拉得好好的，封条也完好无损，所以现在警察在里面查看，有没有可能是从别的地方进去偷的。”
乔颜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随后问他要出发去兼职了吗？
谢全摇摇头，面包店是轮班制的，他今天轮到休息了。
“你要去吃早饭吗？一起吧，我知道一家水饺好吃。”
好的水饺要走过那条熟悉的小巷，白天的时候走在这里头感觉就还好，乔颜和谢全说着话。
“警察有提到陆爷爷的死因吗？”
谢全摇摇头：“不清楚，但是我混在里头听到有人说好像是自然死亡的，本来警察打算过来做个收尾好收工结案了，没想到椅子不翼而飞了。”
“真是辛苦。”乔颜感叹了一句，就看到前面的小铁门开了，刘阿姨从里头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手机，神色疲倦。
“刘阿姨。”
两人叫了她一声，她这才看过来，扯出一个浅浅的笑来：“是你们啊，这几天事情有点多，还好吗？”
“还好。”乔颜点点头，“您看上去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