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望以前觉得自己是个看客,现在嘛,是随身老爷爷。
事实上,自从两年前,虫族来袭之后,他的附身就不再那么牢靠了。
当时雷德在飞船中苏醒,世界也随之重塑。
然后,阮望就发现,自己和雷德的意识已经分开了,他再也听不到另一个人格的声音了。
脑子里干干净净,他轻松了不少。
但这清净也是有代价的。
——从此以后,他无法再夺取雷德身体的控制权了。
这可太无聊了,被困在身体里,没人聊天,无法行动,简直就是坐牢。
再加上与雷德的意识链接已经断开,为了避免错过重要情报,他也不能长时间睡觉来消磨时间。
直到两年后的今天,已经无聊到快要发芽的阮望却意外地和雷德搭上了话。
此时。
雷德身后吊着几十万虫群大军,正在逃跑。
他保持着一个合适的速度,既不将虫群甩开,也不至于被包围,偶尔会被摸到屁股,他便加速拉开距离。
每当虫群对他失去了耐心,不想理他的时候,他又会贱兮兮地给人家来几炮。
在这反复拉扯中,他对装甲的功能也越发了解了。
当然,其中大部分诀窍是仰赖随身老爷爷——阮望的教导。
“哎,你别乱动适应模块啊,火力已经够了,再加火力会影响机动性的。”
“求你别秀身法了,底裤都被虫子看穿啦,听我的,打开辅助规避程序……”
“别打啦,没看见空间波动警报吗,赶紧跃迁闪人!”
“……”
雷德也不理解,明明自己打得还行,阮望为什么一直在耳边唠叨。
思来想去,他只能将原因归结于是阮望这两年太无聊了。
兜兜转转,他已经带着虫群溜了一个小时,算上返程时间,原定的计划已经完成了大半,哪怕他现在不再骚扰虫群,星际传送站应该也能守下来了。
但他还是决定再陪虫子们玩玩,少牺牲不如不牺牲,如果自己一个人累点,能将伤亡降到最低,那他很乐意。
而且,有阮望的指导和帮助,这任务其实也不是很难。
阮望除了嘴巴有点碎,专业水平真的没得说。
不愧是老爷爷!
作为社交牛逼症患者,阮望无疑是很好相处的。
但他性格跳脱,有时会突然冒出一些奇怪的脑洞。
比如说对他的称呼,阮望说可以叫他“牢望”,但雷德懂不起这个梗,索性叫他“老望”了。
一番交谈后,雷德已经对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脑子里的神秘帮手有了大致了解。
他叫阮望,和自己一样是地球人,也是穿越者,现居蓝星,有正经工作,是摆渡人。
雷德不知道“摆渡人”是个什么职业,所以阮望简单介绍了,说是给神明打工,接引穿越者回家的使者。
雷德肃然起敬。
厉害了,给神明打工!
所以他问阮望,此行来这里的目的,是不是要接他回家。
阮望没给他准确的答案,只说自己不知道。
……
“老望,你究竟躲我身体里多少年了?”雷德好奇道,“怎么好像连我小时候的事都知道。”
“不长不长,大概从你记得自己穿开裆裤的时候开始吧。”
“啊?那不就是一直都在?”
“咋啦,你害羞啦?”阮望洒脱的声音传来,“大家都是男人,有啥我不能看的?”
“……”
雷德想了想,还是有点膈应,便问:“这几十年…你就没休息的时候?”
“唔,休息还是有啦…”
阮望想了想,决定还是不告诉他,自己其实连他的意识都能读取。
毕竟是男孩子嘛,还是要一点隐私的。
“我完全清醒的时间大概也就几年吧,平时都在睡觉的。”
“哦,是这样啊,”雷德松了口气,“那…我现在能听到你声音了,有什么变化么?”
阮望似乎笑了笑。
“我不知道啊,或许你该问问你自己?”
“问我自己?什么意思?”雷德头冒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