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宫外，百官陆陆续续到来。
昨日，这位柳相将九卿堂衙‘抄家’的事情已经传开，各个堂衙的官员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是更加战战兢兢。
这是一个手中握着宝剑，并且真的会杀人的丞相，一时的心慈手软，不能说明什么，甚至于...他们觉得更加恐惧。
因为当一个手段狠辣的人心地善良了一次之后，等到下一次再触怒他，换来的便是.....新仇旧恨一起算账！
反倒是赵怀真，看着百官们的神态，不由得笑了。
他的身旁，站着一个身形略微佝偻，样貌寻常的老头，还有一个明显有些刚毅英武姿态的年轻人。
“上官何故发笑？”
司马欣有些许不解。
他甚至有些不满。
柳相既然是查抄了这么多堂衙的备份文疏，不是应该让人送到他们御史监过来，好好审查，而后该法办法办，该弹劾弹劾吗？
怎么就一把火烧了呢？
本职工作是这个，自然想的就是这个。
赵怀真看了一眼司马欣，而后看向另一个糟老头子说道：“游航，你说。”
这位靠着自个儿的‘小聪明’，在得罪了柳白之后依旧能够从地方爬回咸阳，又前往东海郡立功回来的御史监监丞，面容讪讪发笑：“上官，游航不知。”
说完，游航变感觉到一道犀利的眼神，只能硬着头皮，立马将话锋一转：“但是。”
“下官知晓，柳相做什么事情，定然有其用意。”
“游航窃以为，这是否就是敲山震虎？”
“或者说，此乃兵法之中的围魏救赵之计？”
“柳相...哦不！应当是武安君果然用兵如神，连政治权谋都是如此厉害。”
一连串的马屁，让赵怀真脸色都不好了！
说实话，他不喜欢游航。
这个糟老头，虽说是真的聪明，聪明到了能够在柳白的手下都逃脱的程度，但...太狡猾油头了，仿佛对于游航来说，最为主要的任务永远都不是什么眼下的任务，或者是要说的什么话，而是....活下去！
惊弓之鸟。这四个字形容游航，再贴切不过。
“够了，你不要再说了。”
“你便是将柳相夸上天，我和司马欣二人也不会转告柳相的。”
赵怀真的好心情，基本上全被游航给破坏完了。
游航讪讪一笑，不动声色的略微退后半步，显然是怕赵怀真再提问。
在东海郡，游航再一次被吓破了胆子。
因为他见到了....一位老宗正，对于淫祀之事引发的官员叛乱，展现了寻常人想都没办法想的血腥一面！
东海郡郡城那菜场口，砍头的刀一天换了五把！那地面上的血，连洗都洗不干净，甚至是有许多苍蝇嗡嗡嗡得飞过来吮吸泥土之中的血腥气息。
游航觉得头皮有点发麻，他甚至觉得，自个儿最好还是致仕算了！
朝堂太危险，回家，说不得还能帮着百姓们耕田，。
司马欣不屑地撇了撇嘴，他真的有点儿不明白，为什么上官让他跟游航学着点，学着胆小如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