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瞪了水溶一眼:
才正经了没多会儿,就又开始吹牛说大话!
她就算不懂什么沙场作战,也知晓打仗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骄兵必败,你可别掉以轻心。”
水溶搞怪的拱手作揖道:
“王妃娘娘有命,小人哪敢不遵从?
我到时候一定在战略上藐视敌人,在战术上重视敌人,争取打的鞑鞑屁滚尿流。
等到时候拳打罕哈,脚踢达延,把草原可汗们抓回来,给你组一个草原歌舞团。”
黛玉一言难尽的看着某人,虽然听不太明白,不过这话貌似很有哲理,就是从这家伙的口中说出来,莫名的就多了几分不正经。
“呀,他又踢我了!”
水溶珍惜的隔着黛玉的肚皮和里面的小家伙来了个隔空对招,然后恋恋不舍的挪开了手。
听说孕妇的肚子摸的太频繁,可能会脐带绕颈、胎位不正,在没有剖腹产的世界,他可不敢赌黛玉的孕期。
但凡有对黛玉不好的,都是能避则避。
“黛玉,别说你心中惶恐,其实我也是惶恐的。
你留下来陪着我,我只觉得又感动又开心,但是难免也会抑制不住的担忧。
无论是做了多么充分的准备,我都觉得还不够。
如今码头已经拓宽建设出雏形了,虽然没开放,停大海船却是绰绰有余的。
我之前还忧虑无人陪同你,如今有安哥儿陪着,不然你还是回京里吧。”
水溶没有说的是,如今他夜里睡下的时候,常常会做黛玉受惊早产以及难缠的噩梦,还是在商城里买了安神符才睡的安稳的。
这梦也并不是他杞人忧天,孕妇的身子是极其脆弱也受不得刺激的,哪怕身体上不会受到伤害,但就怕有什么流言让黛玉惊到,因此影响了身子。
黛玉伸手止住水溶的话:
“之前咱们不是已经说过此事了吗?
越是这种时候,我越是不能离开。
正所谓,上不失天时,下不失地利,中得人和而百事不废。
我只是区区肉体凡胎,算不来天时,也控制不了地利,却想要为我的夫君增添几分人和。”
水溶眼波微润,?似有水光一闪而逝。
“我有黛玉,哪里只是增添几分人和,而是优势在我,可所向披靡,无往不利。”
黛玉有些无奈的轻轻摇头:
“你又这般夸张,我不过是尽两分微薄之力,纵然红妆无勇力,蛾眉未敢忘忧国。
我上不了战场,便只望能帮你振一振士气,也不算是百无一用了。”
黛玉面色松缓了些许,轻笑道:
“你也不必给我戴高帽,我虽然自负,却也有几分自知之明。
我虽然打定主意了要留下,也信你护得住我,但对于安哥儿,我却希望他远离战火。
可见,我心中也是藏着几分私心的!”
水溶反驳道:
“想让亲人平安算什么私心,那只是人之常情。
其实,我巴不得把边关附近的百姓全都撤走,让他们免遭战火的侵袭。
可惜,这只是个难以实现的奢望。
我也想让安哥儿离开,毕竟他是林家的独子,不过,知弟莫若姊,这小子的性子玉儿你也知道,实在是倔强的很,胆子也大。
你若是答应离开,为了护着你,我说不定还能说动他。
你既然留下,这小子恐怕不肯挪窝,不信你一会就问问他。”
……
“好好的干嘛撵我走?”
他和周姑娘渐入佳境,局势大好,这时候离开,岂不是就前功尽弃了?
“啊?好好的怎么就要打仗了?
阿姐呢,你也要离开吗?
若是留在北疆,是不是会有危险?”
黛玉心中叹气,果然是被水溶给说中了。
不过,傻弟弟还算有良心,总算没白疼他一场。
“我如今身子重,又是北静王府的王妃,安哥儿,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应当能猜到,我留在北疆其实更有助于稳定人心。
所以,我是不愿离开的。”
林昀皱了皱眉,眼神格外的坚定:
“那我也不走,姐夫在前面打仗,我就在后方保护姐姐。更何况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临阵脱逃,我也要留下来尽一份力。”
黛玉还想挣扎一下,于是搬出了林如海和贾敏。
“这可不是逞英雄的时候,你可想过爹爹和娘亲?
他们本来就为我担忧,你若是也留下,万一娘她忧思过重又该怎么办?”
水溶则是卖惨:
“安哥儿,你是不想给姐夫我留活路啊!
黛玉之前没回京,师父已经写信来把我臭骂了一顿了,如今战事将启,你们姐弟俩却都留在这边境,到时候等回京了,师父岂不是要打断我的腿?
你可发发善心可怜可怜我吧!”
虽然水溶是在卖惨,但是林昀从那字里行间听出来的满满都是威胁。
姐夫会不会被打断腿他不知道,但是等他回京了怕是会被老爹给胖揍一顿。
不过,若是把姐姐自己留在北疆,一个人躲回京,他爹同样不会轻饶了他。
既然同样都是要挨揍,他干嘛不随自己的心意呢?
“姐夫,父亲教导过我要有担当,有勇气,从来没教导过我怯懦畏惧,临阵脱逃。
那些浴血奋战的哪个不是家中的儿孙,便是姐夫你,也是家中的独子,如今不一样去战场上搏命了吗?
在战争面前,人人都是一样的,又哪里分什么贵贱?
那些士兵没有畏惧不前,姐夫你没有在后方安享太平。
我如今又不用上战场,只是留在后方保护自己的亲人,帮一些小忙,又有什么可惧怕的?”
水溶拍了拍林昀的肩膀:
“你再有几年就要及冠了,也不是什么小孩子了,既然你做了决定,我也不独断专行,便依你,不过,三思而后行,这几日你也好好考虑考虑,在我离开襄平之前,无论何时想要反悔都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