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府的吴用,最近似乎又回到了当初在西宁府的那种悠闲日子。
朝廷对西域用兵,岳飞、韩世忠、史文恭恰似三支箭头,但跟随箭头的大军,朝廷却没有派太多汉军过去,而是不断招募草原诸部青壮,尤其是漠南部落,以小股汉军为领队,押运着后勤物资,带着草原牧民们,半迁徙式地向西域涌去。
前次阿萨辛刺客刺杀岳飞未遂,被愤怒的杨再兴领兵杀入西喀拉汗国,一直杀到了咸海附近,跟随南下的草原诸部抢了个尽兴,于是不断有从西域归来的朝廷车队,将大批牛羊、财货从西运回来。
现如今漠南漠北诸部已经达成了一个共识,要想快速致富,就跟着汉军天兵杀到西域去。
吴用的任务顿时变得很轻松,继续梳理诸部的牧场范围,派出军法官来回巡视,而朝廷在北方的都督府巡逻范围也不断向北移动。
在辽国时代,契丹军队每年都要烧毁草原、称之为“防秋”的,这是延续了唐朝边军的做法,而现在汉军已经不需要这么做了。
漠南诸部被韩世忠来回扫荡了三次之后,已经变得服服帖帖,而且朝廷以互市司管理与漠南漠北的贸易,只要是马牛羊等,无论多少,朝廷都吞得下。
可以说在汉军的武力威慑、朝廷的公平贸易双管齐下后,漠南诸部已经习惯了现如今的生活,在经济上愈发依赖于中原。
因此吴用最近的主要精力,就放在了漠南百姓的精神信仰方面,他现在多了一个助手,那就是出任礼部宣教司员外郎的王中孚。
宣教司主管朝廷一切宗教,王中孚被朱武推荐、被召到京师后,王伦与他交谈了一番,发现这个年轻人相当有想法,竟然打算糅合三教而归一。
只是想法归想法,具体如何做,王中孚还没有切实可行的方案,但是没关系,王伦给了他机会,让他先去漠南历练一番。
王中孚便来到了大同府,发现与朝廷合作的几个道教流派,朝廷是划分了虚府,让他们各自前往传教的,这就颇类似东汉末年割据汉中的张鲁推行的那种“祭酒”制度。
于是王中孚便开始跟随道士们在牧区奔走,从基层学习,并通过这种走访式的传教,对漠南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
吴用开始嫌弃王忠孚太年轻,但迅速便刮目相看,只觉得这个年轻人本事了得,愈发有了爱才之心,便有了几分收徒的心思。
只可惜吴用一厢情愿,他是个实用主义者,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而王中孚多少还是有理想的,这让吴用颇觉得惋惜。
在王忠孚的主持下,在漠南传道的诸流派道士们聚在一起,展开了一次大辩论,主要讨论道教的教义、义理、与草原原始信仰的结合与改造等,并规范了科范仪式,梳理了相关的戒律,并简化了部分祭祀的流程。
若论放权,王中孚对于宗教这一块的权力已经颇类似于在西域的岳飞了,王伦清楚自已不懂得宗教,那么就让专业人士来负责并主导这些事务,因为他实在插不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