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萌没有受到【休息】的影响，收拾完厨房的他坐在沙发上怅然若失的回味着不久前的欢快时光，就像把孩子们送出门的空巢老人。
有点委屈，但也习惯了寂寞。
惨白的阳光透过布着灰尘的玻璃窗投射进来，将窗子上的尘埃轮廓投射到光洁的地板上，林萌稍稍打了个呵欠，沐浴在阳光之中，他也有了一些困意。
——通宵一晚的困意。
但现在他决定先做另一件事——出门买些生活用品。
毕竟他除了兜里的一部手机、一卷快用完的卫生纸、几块糖和一身单薄的衣物之外什么都没有带来，林萌不能只穿一件衣服，他还得换洗呢。
就算杰克小姐允许他在家里裸奔，但作为一个正常人，他具有良好的思想道德素质与伦理修养，从他自身感情上就过不去这一关。
打开手机看看钱包的余额，还算充裕，至少在买上几件便服、睡衣、洗漱用具以及写作用的东西方面是充裕的。
林萌将房门钥匙揣进裤兜，对着门前的巨大镜面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角，系好鞋带，便打开房门出去了。
至于到哪里才能超市，林萌并不担心这个问题，瓦伦丁社区是一个大型居民小区，在小区的门口或是不远的地方就会有便民超市或大型商场的存在。昨天晚上夜色太黑，他观察不清周围的环境，只记得西边有一处疑似商业街的的地方，林萌漫步到小区门口，向右看去，果然是一片繁华商业街。
大抵是因为清晨，商业街上没什么人，绚丽各色的彩灯招牌正在逐个关闭，萧瑟的环卫老人拿着扫帚清扫街道上遗留的垃圾。老人拖着两个大麻袋，一个盛放被敲的细碎的骨髓，一个装满踩成烂泥的血肉。
环卫工人拿着修长的铲刀，将地砖上残存的碎肉刮除干净，另外两只手持着刮板，把铲刀上的烂肉铲进口袋。环卫工蠕动的下半身磨蹭到经过预处理的地面，于是地面就这样变得干净了。老人布满褶子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这不过是祂的日常工作。
“老先生，请问这条街上划算实惠的服装店和小卖铺在哪里啊？”
林萌脸上挂起和蔼的微笑，朝着辛勤劳作的环卫工走去，果然还是觉少的老年人适合在黎明和清晨工作，青中年人这个点根本起不来床。
就像杰克小姐一样。
“你，是，什，么，东，西？”
环卫工身后的嘴巴开口询问，好像是很久没有与其他人说话，老人的语速很慢，甚至有些结巴。不过林萌并不在意，他这个人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您说我啊，我是瓦伦丁社区新来的住户，这不是刚搬新家吗，家里缺点东西，想来这边买点日常用品、日常衣物什么的。”
下半身形似蛞蝓的老人四只手牢牢握住手里的刮刀，撑住地面，祂不聪明，思考问题就动不了身体。思考了一段时间，一只手缓缓抬起，指向商业街的前方。
“前，面，左，拐。”
说完，环卫工垂下头去，继续缓慢的处理手头的工作。
“怪，东，西。”
一夜屠杀过后的商业街并不容易清理，喷射状的血迹将每一间店铺都涂染的均匀，糊状血肉铺满步行街的每个角落，食腐的阴影们不能出现于阳光之下，只能由祂们这些更强一些的清理者处理这些无用的残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