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半炷香,一个身影快步走到屏风后。
他身着白衫,及腰的墨发挡去大半身形,微一侧身便见怀里抱着琵琶,纤细修长的手指抚上弦丝,轻拨几下便是悦耳的乐声。
帷帽挡住了脸,有时动作大些便可看到隐约露出的下颌,神秘感直接拉满,再说那一手琵琶弹得更是出神入化。
不愧是台柱子。
林初九扫过那双手,白净,纤长,灵活,宽大的袖袍随他抬手的瞬间滑下,并没有任何邪祟印记。
“邪祟可有固定的寄生地方?”林初九问。
“手腕与颈后。”
林初九再次看去,白玉的后颈有帷帽遮挡,并不能看清有无印记。
一曲结束。
那些看客钱跟流水似的不停往台上扔,就魏徊这袋子钱别说竞拍了,扔台上都嫌少。
“我出五十两。”
“才五十两,你侮辱谁呢!我出二百两!”
“三百!”
竞拍价瞬间水涨船高,飙升到七百两。
眼看进入白热化阶段,一个身影姗姗来迟,跟在他身旁的小厮高喊一声。
“我家公子出一箱黄金!”
那人年岁十八九,穿着不凡,单腰间那腰带便是镶金带玉,一眼就只是有钱人家的公子。
龟公都快被这泼天富贵砸晕了,他连忙招呼那公子上楼。
“小公子楼上请楼上请,白玉就在雅间等您。”
那公子表情高傲,至始至终话都没主动说一句,都是身旁小厮替他传达的。
直到有人低声惊呼,认出了豪掷千金的小公子正是当今圣上的第七子:齐志安。
齐志安出生时天降福瑞,干旱之年逢大雨,所以七皇子最是得到皇帝喜爱,性子也宠得骄纵。
“一箱黄金是定金,五日后,我家公子请白玉进宫,届时若能取得皇上颜悦,另加三箱黄金。”
龟公满脑子只剩下黄金。
七皇子轻嗤一声,“没见过黄金的穷人样。”
就算被鄙视龟公也没有一丝生气模样,毕竟这钱来得真他娘快啊!
整整四箱黄金!他就算造一辈子也用不完!
“没戏了
。”
林初九合上窗户。
一回头,魏徊正目不转睛看着他。
“我脸上有什么吗?”林初九抬手摸了摸脸。
“没。”魏徊摇头,脸颊有些红。
喝完茶水后,他开始不对劲起来,先是身体热,接着就是觉得有点闷。
现在,身侧人的气息无孔不入钻入他鼻尖,那股清香格外好闻,他一时没回神,便看了林初九许久。
林初九左耳耳廓有一颗痣。
他喉结动了动,有想摸的冲动,片刻失神后,他敛眸掩住情绪。
林初九没注意到魏徊的不对劲,因为此时他想到一个有点损的主意。
“魏徊,你说等夜深所有人都睡着的时候,给男风馆里每个人都查一遍如何?”
魏徊:“像采花大盗。”
不过,魏徊没拒绝林初九的提议。
林初九偏头,“你声音怎么有点哑?”
“回去喝点水便好。”
一到客栈,魏徊灌了一壶水,便宽衣躺在床上,想用睡眠麻痹身体的不适感。
水只缓解了一时,过后他的精神莫名兴奋,翻来覆去愣是睡不着。
他爬起来打坐运气想调节,没什么作用,他额前已经渗出了汗珠。
夜已经深了。
魏徊犹豫再三还是敲响了林初九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