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夫人面色一冷:“姝言,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母亲做主母多年,不会连这句话都听不明白吧?”说完,崔姝言莞尔一笑。
这话,谢大夫人自然听得懂。
只不过,是在假装听不懂罢了。
说来也是,寻常妇人之间斗来斗去,向来讲究暗地里的手段,像她这样直接说出来的,只怕是很少。
“姝言,你对我,只怕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荣嬷嬷送去的汤药总不会是误会吧?还是说,母亲觉得我跟着何师姐,半分医术都没学到?”
“那汤药,并无问题。”
崔姝言明白,事情已经过去了,汤药的事,谢大夫人自然不会承认。
她笑了笑:“那凉茶呢?”
谢大夫人接过婢女递过来的茶水,抿了一口,轻描淡写道:“凉茶放在你自己的院子里,我怎么知道?”
“哦——”崔姝言拉长了音调,仿佛是这时候才明白似的,“母亲说得对,凉茶放在我自己的院子里,又是在我自己的院子里出的问题,所以,定是我院子里的人做的手脚。好,我明白了。”
谢大夫人眉心一跳:“你明白什么了?”
“既然是我院子里的人出了问题,自然要将这些人给解决了。”
“倒也未必是你院子里的人……”
崔姝言打断谢大夫人的话:“母亲这话倒是让我听不明白了。事儿是在我的院子里出的,出问题的不是我院子里的人还能是谁?哦,我明白了。我院子里那些人原先是母亲安排的,难不成母亲是想说,出问题的不是他们,而是另有其人?”
人是谢大夫人安排的,出问题,自然和谢大夫人有关。
但,谢大夫人自然不会承认:“你胡说什么呢?你院里的人是我准备的不假,可他们既然在你院子里伺候,我就再没过问过。”
“哦,原来母亲不再过问了啊。那就好。”说完,不等谢大夫人说什么,崔姝言直接就出去了。
谢大夫人的眼睛接连眨了好几下,疑惑地看向荣嬷嬷:“荣儿,崔姝言这是什么意思?”
“大概,少夫人是想换了自个儿院子里的人。”
谢大夫人这才缓过神来,重重地拍了一下一旁的小茶几,怒道:“还真让她给绕进去了!她话里话外,都是想说我派过去的人有问题!我急着撇清,反倒是进了她的圈套。”
“如今少夫人瞧着和往日是不大一样了。”
“不过是穷人乍富罢了。手里捏着一丁点儿的权力,就觉得自己好像是坐拥天下了似的。等着看吧,崔姝言早晚要栽跟头!”
荣嬷嬷有些担忧:“夫人,若是真让少夫人换了她院里的人,以后您要是再想做什么,可就难了。”
“放心,这些人啊,她换不了。”说着,谢大夫人的唇角,噙着一丝得意的笑。
这管家的权力,可不单单在那些对牌和钥匙上。
这一点,不单单是谢大夫人知道,崔姝言更是清楚得很。
虽然如今府里的侍卫长周成东是谢行渊的人,可以为她所用。
可这外院的侍卫,轻易是不能进内院的。
若单单是为了换人的事情就让侍卫进了内院,倒显得她没本事了。
回了自个儿的院子之后,见崔姝言迟迟没有行动,巧丫急了:“小姐,还不换人吗?”
“不急。”
“这些人留在这里,指不定就要使出什么手段来。您如今怀着身孕,实在是不能冒险。”
“的确,这个险不能冒。”说着,崔姝言把刚从匣子里拿出的对牌递给石榴,吩咐道,“石榴,去一趟账房,支点银子出来。就先支一千两吧。若是他们不给你银子,或是为难你,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