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黑鲷鱼，船舱里没什么大货了。
干等着也怪无聊的，杨斌主动找起话题：“大哥，这是今年最后一趟了吧。”
男人边挑鱼边说：“可不就是嘛，明天就是新的一年了，希望能比今年好。”
女人乐呵一笑：“年年都盼着来年好，结果一年不如一年呐。”
“呸呸呸！瞎说啥呢。”
女人被怼了一句，乖乖低头干活不吭声了。
不过，她说得倒也不假，近海的资源真的是一年比一年少。
海洋环境差，再加上过度捕捞。
等了十几分钟，他们才把船舱里的渔货收拾好。
除了二十来斤卖相不错的，剩下的只能拿来当饵料了，差不多有八九斤的样子。
男人说：“这些鱼卖相不太好，三块钱一斤卖给你，你要是觉得价格合适，我就给你装起来。”
杨斌：“行，装起来吧。”
这种新鲜的杂鱼三块钱一斤挺划算的，比巴沙鱼可实惠多了。
男人把鱼都装进罐子里，拿起秤杆子一称。
嘿，杂鱼刚好九斤整。
确定好重量后，杨斌很爽快地把钱付了。
有了这九斤鱼，也只够小獭吃一顿的。
杨斌又在滩涂上等了一会儿。
他的运气还不错，后面又碰到两艘回来的船，买了三十斤杂鱼。
养海獭挺费钱，一天的伙食费就得好几十块。
杨斌把买来的鱼送回渔船上时，小獭开心得围着他直转圈。
把它的食物解决了，杨斌打算先回家，自己的午饭还没着落呢。
昨晚开了一宿的车，早上都没顾得上吃饭。
正准备下船回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原来是二哥。
“二哥。”杨斌大声喊了一句。
二哥听到声音抬起头，看到杨斌，疲惫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杨斌走近了才发现，二哥胡子拉碴的，整个人瘦了一圈，精神看着也不太好，和之前判若两人。
“二哥，你这是怎么了？”
“唉……”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仿佛心中承载着千钧重担一般。
只见他缓缓地伸出手，探入衣兜之中，摸索出一根香烟来。
接着，他将其凑近嘴边，用火机点燃。
随着火苗的跳跃，烟头瞬间燃起猩红的光芒。
他狠狠地吸了一大口，烟雾迅速弥漫开来，模糊了他那张略显憔悴的脸庞。
“斌子，都怪我太贪了！”他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懊悔和自责，“我辛辛苦苦挣的那十万块钱，就这么一下子打水漂了，还倒亏了整整十万。”
杨斌一脸茫然地看着他，疑惑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你忘了？跟你从公海回来后，我不是又自己出去了一趟嘛，全赔光了。”
等他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一讲，杨斌就明白了。
那段时间远海海鲜的价格一路飙升，吸引了大批的人前赴后继地出海捕捞。
市场很快就饱和了，供大于求导致价格急剧下跌，差不多八成的人都亏得血本无归。
二哥自己憋了这么多天，愣是没跟别人提过。
人生地不熟的，亏钱这事儿就算说出去，也只会被人当成笑话。
碰到杨斌，他这才把满肚子的委屈给倒了出来。
杨斌也不插话，就站在一边认真地听着。
二十万对普通人来说，可不是个小数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