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邪司负责签发修士的身份文牒,以便于监管,陆缺却到临渠镇邪司,用虚假身份办了一张,多少有点找阎王添阳寿的讽刺意味儿。
南宫月漓摇头笑笑,问陆缺道:“什么时候去吴州。”
“年底。”
“宗门确立你为执法堂堂主继承人,给予了厚望,执法堂那边儿的事,一定得交待好,该去打招呼的长辈也得打招呼,别让人觉得你现在地位渐高,就目中无人。”
南宫月漓看着陆缺,目光柔和,又不厌其烦地交待许多琐碎之事。
在她心中,陆缺无异是很优秀的,可她希望陆缺更优秀。
南宫月漓刚到金丹没多久,就坐上青云浦掌事,看着海字辈弟子修行成长,倾尽所能为海字辈弟子疏理心结,久而久之,陆缺等人就成了她这一生的全部。
说如母如师,不过份。
而为人母者,不图回报,若说图的话,也是图孩子能够过的更好。
青云浦的芦苇青黄轮换,过去了好多个春秋,青云浦的海字辈都转入职能堂口,头角峥嵘,独挡一面,这让南宫月漓觉得耗费多少心血都值。
她常常在名录阁前,等待陆缺等人当值回来,听他们讲职能堂口里的事。
那是她觉得最开心的时刻,就好像幼年站在黄土飞扬的村口,等到了赶着拉煤牛车回来的父亲。
想着想着,时间不觉过去。
陆缺端着碗热气腾腾的鱼汤过来,放了柄木勺,推到南宫月漓面前。
鱼汤非常新鲜,因为是诸从龙刚刚钓到的。
诸从龙今天在暴雨里枯钓许久,就钓到两条鱼,等后知后觉去收鱼篓,鱼已经变成鱼汤,心思甚是郁闷,披着蓑衣追到陆缺洞府:“师弟,我就钓两条。”
陆缺笑眯眯道:“巧了,我也就拿走两条。”
问题不在陆缺拿走这两条鱼,而在于别人还不知道诸从龙钓到了鱼,无从炫耀他作为钓鱼佬下杆不空的专业性。
但鱼已成汤,无可挽回。
鱼汤闻着似乎还挺鲜…诸从龙无奈地抹抹脸上雨水,解下厚重蓑衣放在墙边,走进洞府道:“给我也来一碗。”
南宫月漓被诸从龙的憋屈模样逗的呵呵一笑。
随后三人围桌喝鱼汤。
兰锦嫣保持着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姿态,退出座位,带着那本略微发黄的书籍走进书房。
这倒也不用管,才女自有才女的嗜好,不会因此觉得受到冷落。
洞府还刷刷下着大雨,声音嘈杂,诸从龙感慨道:“三四天没见着太阳,雨下了停停了又下,不知什么才晴。”
南宫月漓忽然抬头:“对了,刚才钟素过来筹集赈济银,没有见到你,你手头富裕的话,待会儿去给她送点。”
“赈济谁?”
“你真是炼丹钓鱼把人弄傻了,临州突然下这么大雨,百姓必然遭灾,咱们参合宫起码得赈济召康郡及附近几郡。”
“哦,待会儿我去钟师妹送一千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