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坞霎时间,火冒三丈。
“鄢塘!”
“我是你哥,是你亲哥。”
“你这是做甚?一家反目,成何体统?”
鄢塘同样,搬出帝瑾王。
“岂不知,王爷另有玉言?律令面前,亲者犯错,为正公理而绝私情者,高义也。”
“你们违反律令、丧尽天良,大义当前,我讲什么一家亲情?”
他也做苦口婆心之状。
“大哥,听小弟一句劝,你们所做之事,大错特错,恳请改恶从善。”
鄢坞了解二弟性子,遂即点破。
“说来说去,你不就是舍不得娇柔之躯?”
“一个烂果子,被虫蛀得千疮百孔,值得你这么痴心吗?”
“唉,真没出息。”
执拗不过,他只好认输,无奈谈判。
“大不了,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意你玩。说穿了,一介花楼女子耳,本就是任人耍玩的东西,为兄不怀介意,贤弟自便行事。”
“可好?”
鄢塘撇撇嘴,怏怏不快。
“大哥早些想通,小弟自是乐见其成。”
“可惜,刚刚,我与妤儿情谊,受你离间,已然岌岌可危。”
“就算你离婚,把她让给我,她也不会欣然接受。”
“适才,我只不过多瞧一眼,大哥无端起什么醋意?一介花楼女子,兄弟同喜,有何不可?”
鄢坞强词夺理。
“我不是吃醋。”
“我是怕你,深陷虚情之中,难以自拔,所以用计离间,助你顺利抽身。”
“你莫误解兄长一片好意。”
鄢塘眸底,一道鄙夷。
“大哥心中有数,对我虚情假意之人,哪里是她?”
“你我兄弟,一同长大,几乎形影不离。大哥使个眼色,我便知晓你的意思,你大可不必伪饰言辞,欺瞒于我。”..
“她之纯善,你莹然深明,无意识间,有些动心,故而吃醋,是也不是?”
鄢坞装腔作势。
“花楼女子,我见得太多,假若个个都要动心,我非要累坏不可。”
“她们所谓纯善,我早就不当真。”
鄢塘给他一个白眼。
“不当真最好,免得以后,她嫁作弟媳,你依依不舍。”
鄢坞不可一世,侃侃而谈。“你莫多想。”
“我娶她,唯图存银。”
“为兄,数年往来女子,足以万计,看尽世间百态、人情冷暖。”
“真心,我从来不信。”
“明日,存银得手,我便想办法,跟她离婚。”
“以后我与她,各自安好,互不干涉。”
鄢塘神态,落回悠闲。
“好,一言为定。”
“我娶她,你不许反对。”
鄢坞满不在乎。
“不反对。”
鄢塘补充。
“亦,不许染指。”
鄢坞避之若浼。
“我嫌脏。”
鄢塘轻藐一笑。
“呵,同是混迹花楼,谁又比谁脏呢?”
鄢坞怫然。
“你这是什么话?”
“我再强调一遍,鄢塘,我是你亲哥!”
“你岂可抬高外人,贬损兄长?”
鄢塘漫不经心。
“我贬损你什么?一句感叹,未提人名。”
“大哥自己多虑,休得错怪小弟。”
鄢坞愁眉苦脸。
“兄弟之间,少些斗嘴吧,为着那么一个东西,值得么?”
鄢塘理直气壮。
“是你先莫名吃醋,改计害我。”
拿他没办法,鄢坞复又败下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