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符纸，一行红色的字体占据了钟咏芳的整个视野，颜色亮得让钟咏芳在意识之中不由得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往周围看看，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这行红字，以及它所放射出来的光芒。
“我……这话题现在这么火热吗？还是说又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和这个话题有关的，全部都加在这些回帖里了？”这么疑惑着，钟咏芳用手触碰了一下红色的字体，进入主帖。
前面的基本都看过了，就是他们在捌一的时候被拍下的照片，没什么好看的，钟咏芳的手臂放大了挥动的幅度，加速了消息滑过的速度。
“哎？这个是什么？”
明明是没有图片的文字，没有那么高的关注度，但却让钟咏芳在茫茫的信息量中，注意到了这篇文字的存在。因为这篇文字之中有个令她熟悉的名字：顾恬恬。
这不是跟帖，而是发帖人发起的另一楼。上面除了跨校三人组之外，还搭上了另一个名字，就是顾恬恬。而里面的内容更加过分。如果钟咏芳能在滑阅上面的文字中仔细一些，就能发现在其他的一些跟帖中提到了，陆醒的水元，林宇浩的火元，都有所记载，但是其他的法元并没有找到来源，说明主帖人的交合纳元的说法是有缺陷的。而在那条跟帖发出之后不久，这个依然匿名的主帖人就发出了这篇帖子，说明了暗元的来源，就是同为舍友兼好友的顾恬恬。究其具体来源，它给出的猜测是，可能是在朝夕相处之中，钟咏芳得到了顾恬恬由自身渗漏出来的暗元，也有可能是由陆醒搭桥，让钟咏芳和顾恬恬之间有着法元交流的可能，最后还提出一个观点，说是两个女人之间的非传统关系让法元有相互交流的可能。
钟咏芳不知道自己现实世界中表现是什么样的，但在符纸的意识世界中，钟咏芳银牙紧咬，拳头紧握，如果眼前的这些文字能够被她的意识破坏，那么她将第一时间义无反顾。但是她确实没有什么修改帖子中文字的权限，而且自己也不敢瞎动，生怕自己意识中的动作会让现实受到影响。轻则床铺尽塌，重则意外伤人。
眼前的文字看上去确实让人十分恼火，可钟咏芳也不得不一字一行地看下去，就像被迫握着一只蜷缩成团的刺猬，自己毫无办法，只能承受。或者，找出这篇帖子背后的人。
后面的文字随着跟贴人的增多而越来越离谱。直到她看到了另一张图片，是顾恬恬躺在病床的照片。借由这张照片，跟帖的人说，由于两个人玩得太大，导致顾恬恬因病就医，现在不知去向。但后面还有跟帖的，说顾恬恬已经逝天，不然什么病都不会让一个人在过了一周之后还没有任何消息……
“芳芳，芳芳！你没事吧。”
外界的声音，加上有人扶着自己肩膀的摇晃，让钟咏芳不得不从符纸的意识世界中脱离出来，眼睛重新接受到来自现实中的阳光。
“我？我怎么了？”
当钟咏芳睁眼看到眼前的一切之后，这声疑问自然就有了回答。铁床上不断流窜的蓝色电弧给出了最妥当的答案。显然，在意识世界中，钟咏芳的怒火已经传到了现实世界中。
“芳芳，你先，你先别着急。恬恬没死对不对？”秋秋的慌乱显得有些突兀，她好像坚持着钟咏芳知道顾恬恬的现状的这一观点，一直在不合时宜地追问着。
而现在的钟咏芳思绪大乱，根本没想过要回答秋秋的问题。她现在只想去找顾恬恬，陆一已经在信息疯传的灾难中，将其改造成不宜钟咏芳居住的地方了。之前没有那么多跟帖回帖的时候，路上的学员就已经暗中在指指点点了，那么现在这些消息一出，自己身为全部消息的旋涡肯定会被铺天盖地的学员所围困，问东问西。
这个时候，沉默都没有用，一旦说些什么，还会被其他人断章取义，大做文章。迫在眉睫的情况，简直比当初自己单独面对林宇浩的狱炎轮回斩还要让钟咏芳感到心慌，人言可畏，这比巫术还要难以捉摸。
“芳芳，芳芳，你说话啊，恬恬没事的对不对？你跟我说明白啊！”
“烦死了，恬恬有没有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安静，做自己的事情不行吗？”
情急之下的脱口而出，让钟咏芳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就后悔了。她可能是看到了那些空穴来风，所以作为舍友的她关心自己舍友的现状也不奇怪。至于说为什么执着于问自己，也许是听信了那些谗言，也许就是看在平日里她和顾恬恬关系好，随便什么理由。
可当钟咏芳想要道歉的时候，却看见秋秋眼圈整个红了起来，泪水也盈盈在眼眶之中，随着她的眨眼，沾染在她的睫毛上，泪珠也顺势沿着脸庞流下。
“别别别，我说错话了，我不是冲你，”钟咏芳眼下只有这么一个能说得上话的人，即便平日里交情不深，但如果这个时候把她伤走，自己的这些烦恼又该找谁倾诉呢？秋秋的呜呜声越大，钟咏芳的愧疚之意就越深。
可秋秋后面说的话，却让钟咏芳大跌眼镜。
“有关啊，顾恬恬生病，和我有关的啊。”
秋秋一边哭着，一边大喊了起来，仿佛想要让曾经憋屈在心里的秘密全都通过这通喊叫发泄出去似的。
“那个橘子，是我的，是我种的。是我们小组研发出来的新品种。当时太忙，交给沙沙让她送去检验，可回来之后，就说改造成了有毒的橘子。里面的暗元被沙沙吸走了，所以没事。但是给了你和恬恬之后，恬恬还是出事了，我害了恬恬啊。”
这一番叙述倒是很符合秋秋现在有些神志不清的样子。可钟咏芳听不懂，只好劝解秋秋让她稍微冷静下来，并且重复了一遍，钟咏芳才知道秋秋所表达的前因后果。
“可是，那个橘子我们并没有吃啊。”
钟咏芳眼下为了让呜呜哭的秋秋冷静下来，只好将问题的关键告诉了秋秋，让她不再有什么内疚之情。本来不想告诉，是因为从秋秋的描述之中，钟咏芳觉得她和毕浣沙有着自己不知道的亲密关系，所以这番描述并不能让钟咏芳放心地相信。可再次重复的时候，钟咏芳又挑不出什么毛病，再加上不让秋秋发出太大的动静，将本来没有围过来的人吸引过来，不得已，钟咏芳才将秋秋不是凶手的关键告诉她。
经由这个线索的得知，秋秋总算彻底冷静下来了。
可这一切还远远没有结束。
背后发帖的人是谁？伤害顾恬恬的凶手是谁？这两个人，会不会就是同一个人？这些问题，和毕浣沙到底有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