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干,你怎么回事?”
发出声音的是莫干的母亲,谢非来的时候就看见莫干躺在石床上,身上燃烧着火焰。
谢非第一反应就是去扑火,但是水刚刚落下,就被火焰给蒸发了。
火焰在摇曳着,好像拥有自我意识一般。
莫干身上虽然有火焰,但是身体并没有受伤,就像这火焰本就是从他身体里跑出来的一样。
“北陆,莫干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是不是他惹怒了苍山上的神明,被惩罚了?”莫干的母亲赫娜一边哭泣一边询问。
谢非也不知道,但预感认为莫干的异样是和苍山有关的。
当年迦南也是用火焰惩罚的被神明意志附身的少年,就好像他们终其一生都要与火与雪纠缠。
没过一会儿,莫干身上的火焰自己消失了,他睁开了眼,看见了哭泣的母亲和一脸思索的谢非,“阿妈,北陆,你们怎么了?”
这话应该是他们问莫干。
谢非问:“你还记得自己发生了什么吗?”
莫干摇头,他只记得自己做了个梦。
谢非问他是什么样子的梦。
本以为莫干会像他一样,醒来之后就会不记得梦里的内容,但没想到莫干不仅记得,还记得很清楚。
“我梦见火焰,燃烧了整座苍山,我还看见了迦南部落的人,他们都在往雪山走。”莫干揉了揉脸颊,小声道:“迦南的归宿好像只有苍山。”
这种话,谢非已经听到过很多次了。
苍山,归宿,迦南…但真的就一定是归宿吗?
他问赫娜是不是第一次看见莫干身上出现火。
赫娜点头,别说是莫干了,迦南部落没有一个人像他这样过。
莫干说:“我觉得这像是一个语言,就像老人们预感死亡一样。”
他觉得自己也会死。
“别想太多。”谢非简单劝解了一句,究竟是不是预言,等找到了苍山就知道了。
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迦南部落里的人都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带上了足够多的水和食物,还有武器。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都在外面等着谢非。
“小孩也去吗?”谢非以为他们只是会派一些人,没想到真的是全部落一起,一旦路上发生了什么意外,那就是团灭了。
“只留下他们也没有人保护,还不如让他们跟着一起。”族长撑着拐杖,从人群里走了出来,精气神看着比昨天居然还要好一些,“而且如果真的到了苍山,也不枉跑这一趟了。”
“那便走吧。”
带一个人也是带,百来人也是带,只要能进苍山,谢非觉得无所谓了。
到了平原的时候,他们遇到了野兽的袭击,但部落的男人们很擅长对付这种普通的野兽,配合默契,几乎没有任何的损伤就将野兽解决了。
带着这么多人,比起谢非带着莫干的时候是要慢了一些,他们花了整整两天的时间,才到了冰川。
还是不见苍山的影子。
谢非见族长上前走去,对着云雾缭绕的地方跪下,身后的人也跟着一起跪下,百来人对着苍山叩首。
他们手掌平摊相叠,指尖触碰额头,叩首之后,他们纷纷取下了脖子上的兽牙串。
莫干说过,迦南部落的每个人出生,都会有一串属于自己独一无二的兽牙,那是一种象征,会陪伴他们直到死亡。
而此刻,他们将兽牙对着手心,划开了一条伤口,鲜血滴在寒冰上,对着天地念叨。
“以吾之血,祭天地。”
“此血肉之躯,献给神灵,宽恕吾等罪孽。”
“吾辈之命,献于神前,愿天庇佑,族人解脱。”
“咚咚咚。”
是心跳变快的声音,在胸腔里汹涌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