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我去,下回一定去,给个建议呗。”
“建议啊?”
“昂。”
“三更灯火五更鸡,一寸光阴一寸金。”
。。。。。。
等到选好课,开始上课,李乐才发觉,自己那段在LSE的经历,于研究生的课来说,颇有些曾经沧海的味道。
上课没有课本,全靠老师的婆婆特,有些老师甚至连婆婆特都没有,也不会用,直接就是一场大型的即兴发挥,台上云游四海,想到哪讲到哪,底下则是一个个低垂的脑袋疯狂笔记,能学多少全靠悟性和你记了多少。
也有的课上不一定正儿八经讲东西,就是发散和个人的讨论分享,要想学好,只能是工夫在课外,读书上网查资料,找师兄师姐借笔记自学。
虽然课程少了,但都是膀胱局,考验的是臀部肌肉的耐磨和厚实程度,一堂课最少两个半小时起步,一节课的东西能前讲五百年,后讲五百年,横跨东西八万里,一节更比六节强。
小李厨子有经验,相比LSE那边上数学课给你讲怎么种地的艹蛋操作,燕大还算好得多。上了两节课之后,倒也没什么,顶多记得上课前别多喝水。
不过,张曼曼这种,就有些挠头。
“诶,回头把你的笔记借我用用,刚愣了愣神,就漏掉一大段。”下了课,张曼曼问李乐。
“哦。”
“瞧瞧,这是杨老师给我的书单,我都要疯了。”
“哦。”
“你下午有课么,我是社会史。”
“哦。”
“你嗷嗷嗷个毛啊。”
“等我缓缓。”
“干嘛?”
“刚一节课,屁股坐麻了,这在一点点的恢复知觉。”
“艹!”
等了等,“咋样?”
“好了,有感觉了。你刚才说啥?”
“我问你下午有课没?”
“没,明天上午有,黄大仙儿的社会分层研究。”
“嘶,你怎么选这个?这课我听师兄说,又干又硬,一个不注意,容易便秘。”
李乐敲敲盘子,“特么吃饭呢。”
“哦哦。”
“你是自己选的,我是惠老师给安排的,”
“嘿,谁让你是独苗苗,连个师兄师姐都没有,要是有好歹还能松快点,雷达只照你,受着包欧。那话怎么说来着,只要导师选的好,天天晚上赛高考,只要课程选的对,隔三差五不用睡。不过,你不住校,家里睡的好。”
“怎么?寝室睡不开你?”
“倒也不是,就是晚上宿舍楼像是菜市场。”
“是不是熄灯之后?”过来人,李乐想想都知道,“一熄灯,就开始骂,之后是锅碗瓢盆儿叮叮当当,不熄灯不洗脸刷牙洗衣服,再之后就是电话摇人,互诉衷肠。”
“等都上床了,就是夜猫子翻墙头,出去上网的喝酒的会姑娘的。夜里两三点,这帮孙子又醉醺醺的翻墙回来了。”
“嗯,想不到堂堂燕大也。”
“别堂堂,堂堂的在隔壁,那边才是讲纪律守规矩的地方,这里,算了吧,你知道当年的熄灯事件不?”
“我哪知道?讲讲?”
“八几年,丁校长在的时候,搞了几次研讨会,民意调查,找了一群马屁精,讨论熄灯制度。之前燕大是从来不熄灯的,有人上谗言,说是影响休息。讨论会完毕,颁布了熄灯令。”
“结果呢?”
“还能咋?老传统,闹事儿呗,一大帮人举着火把校内游走,最后去了中关园的四十三楼,听说校长住那,楼下喊号子,结果校长夫人却出现在隔壁的四十二楼的阳台,说校长已经去了办公室,要找他回学校去。”
“因为校长早就想到熄灯令一颁布,按照燕园传统和学生尿性,肯定得闹事,早就跑了。”
“哈哈哈,校长也是神人。”
“可不。”
“后来呢?”
“闹了了几次,都没找到人,也就偃旗息鼓了。不过,从此之后,年年都得折腾折腾,尤其考试前。不为结果,只为过程,有事儿没事儿总得叫唤两声,这是传统。”
“嘿嘿,好玩儿,我们那儿就比较老实,没这么大胆。”
“好玩吧,慢慢你就知道了,燕园是个精神世界的大染缸,好的多,坏的也不少,最后,看你怎么选。”
“对了,你申请外语免修了么?”
“外语,免修?”
“昂,今天最后一天,再不申请,就得上课考试。”
“艹!忘了!”
李乐一跃而起,拎包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