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铭阳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艰难地睁开眼睛,然后用双手慢慢地撑起自己的上半身。
看到这一幕,李福安赶忙伸手拿起一个柔软的靠枕,小心翼翼地放在顾铭阳的背后,好让他能够稍微舒服一些。
“她可在外头?”顾铭阳的声音依旧低沉,仿佛蕴含着一丝杀意。
李福安的视线快速地扫过刚刚跟着他们身后进入房间,并默默蹲在侧边的虞轻轻,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
“齐王殿下,虞姑娘并不在外头。”她在房间里面!
当得知虞轻轻不在外面时,顾铭阳原本紧绷的神经似乎稍稍放松了下来,他的声音也随之变得平稳了一些。
随后,他将目光投向坐在一旁的太上皇,开口问道:“父皇,您觉得景晟是否能够担当重任呢?”
太上皇听闻此言,心中已然明了顾铭阳话中的深意,但他并未急于表露出来,而是稍稍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说道:
“景晟这孩子啊,其品行和为人处世之道,就连李阁老等一众文臣也都是赞誉有加。”
“虽说他如今尚还年轻,人生阅历稍有欠缺,然而有李阁老他们这些经验丰富、德高望重之人从旁辅佐提点,将来必定能够担当起重任,将我大盛朝治理得井井有条。”
顾铭阳见太上皇故意避而不谈关键问题,竟如此这般打起马虎眼来,不禁眉头微皱,再次追问道:
“父皇您一向身强体健、精力充沛,如今怎么会突然动了传位给景晟的念头呢?儿臣实在有些不解!”
太上皇似乎早就料到顾铭阳会有此一问,只见他微微叹了口气,目光有些黯淡地回答道:
“唉,人终究还是敌不过岁月的侵蚀啊!”
“朕如今年纪越来越大,身子骨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朝中那些心怀叵测之人愈发难以压制。”
“再加上国事繁重,自觉已无力应对这诸多繁杂事务,故而才决定提前传位于景晟,也好让他早些历练成长,扛起这江山社稷的重担呐。”
老皇帝看向正站在一旁手持卷轴提示自己的虞轻轻,顺着她的意思说道。
顾铭阳默默地听着太上皇这番言辞,心中却是一阵刺痛。
齐王觉得自己牙根隐隐作痛了,心里更是暗骂道:‘都给他等着!’
他也深知太上皇此番言语之中定然有所隐瞒,于是深吸一口气,继续追问:
“父皇,您老实告诉儿臣,难道您是不是被人逼迫着退位让贤?”
太上皇闻言,眼神闪烁了一下,稍作迟疑之后,按照事先与虞轻轻商量好的说辞,开始向顾铭阳诉起苦来:
“唉,父皇也不骗你,此次确实是那陆靖宇老儿带头拥立景晟登基称帝。”
“所幸的是,这陆靖宇倒没有亲自起兵造反篡位夺权,只是利用手中权势以及在朝中的影响力,极力推动景晟即位之事。”
“朕思来想去,反正迟早都要将皇位传给景晟,早一些晚一些又有何妨呢?索性便遂了他们的心愿吧。”
听到太上皇说出这样一番话来,顾铭阳的瞳孔骤然一缩,直视着他:“父皇,您怕是被那陆靖宇给愚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