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面微澜。
风起于青萍之末。
白绫飘荡之中，陈大牛的棺木从三江城去往三坟村。武馆弟子修为不低，倒是没有花多少的时间。
一路上，除了一些暗中观察的江湖客，总体来说还算顺利。
填土、封棺。
棺椁就埋在三坟村西面的祖坟，有山有水，还算不错。
葬礼一结束。
刑千道就跪求离开，希望陈林大人不计小人过，能放他一马。并保证下次绝不再犯。
陈林也算是玩腻了，当时的怒火也消减了不少。一个小角色而已，哪怕是把他杀了，也没有丝毫快感。
突然刑千道听到一个“滚”字，简直是如蒙大赦，立马撒丫子就跑，生怕陈林改变了主意。
至于铁掌武馆的事，刑千道现在没有半点心思了。
原来他来三江城，就是想探寻杀意秘宝一事。若是能寻得一丝线索，甚至能得到秘宝，对他而言，有着巨大的好处。
只是被陈林这样一弄，哪里还有这个心思，若是惹到了这个杀神，哪怕他是巡天司千户，小命也得丢在三江城。
况且他派去的巡天卫，至今没有一个人回来报信，估计是死了。至于死在谁的手里，他不敢细想。
天高云淡。
天边一排排孤雁飞快划过，偶尔能听到苍凉的悲鸣。
此时人群散去，只有武馆弟子还围在坟茔旁边。
新坟添新土，新钱压纸钱。
漫天的纸钱，随风飘荡，好似雪花飞舞，在荒野中摇摆不定，不知踪迹。
忽然陈林朝虚空望去，神色颇为严肃，正准备离开的众人，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发问。
“师兄，怎么了？”
“难道是看到大牛师兄的魂魄了？”
传闻人死之后，头七回魂，有人会看到生魂回归。不过基本上都是晚上，白天很少能看到。
毕竟生魂属阴，无法在光天化日之下，显露身形。
陈林听到这句话，心中不由得好笑。有些人还没死，就已经办了一场葬礼，就是不知道此时大牛心中作何感想。估计也是颇为无奈。
当然他看到的肯定不是大牛的生魂，而是比生魂更加恐怖的东西。
有强者过来了。
在虚界中。
不过他被大梦尊者挡住了。
此事不能与师兄弟们细说，他们就是知道了也无济于事，只会徒增烦恼而已。
“师傅，大师兄，你们先回去，我还有点事。”
说罢，虚空升起一个波纹，陈林身形没入其中。整个人凭空消失了。
嘶~
若不是师兄弟对陈林有几分了解，还以为见到鬼了。
“这是……？”李霜疑惑不解。
李云风死死盯着已经消失的虚空旋涡，一字字地说道：“虚界！”
“大牛曾经和我提起过，只有武道境界突破到魂境，凝聚刀魂，才能感知到虚界。武道修为突破秘藏境，肉身才能在虚界中行走。”
“魂境也就是武道之魂，这个武道境界处于势境与意境之间，也可以说是势境的第二个层次。”
“我领悟的势境还处于第一个层次，距离武道之魂还遥遥无期。”
啧。
原来还有这样一个境界，若不是大师兄李云风说出来，一众武馆弟子绝不知晓，这算是有传承的好处。
在高手身边会知道一些隐秘，耳濡目染之下，眼界自然会高很多。这也是为何，有些人会心甘情愿地追随在强者身边，只要强者稍微指点一二，就胜过无数岁月的苦修。
此事已经超过了他们的认知范围，陈林所做之事，他们帮不上什么忙。
他们原本以为自己修为不低了，进入了先天三境之后，在吴天郡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没想到，竟然插不上手。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唉。”
“走吧。”
李霜神情低迷，招呼着众人离开。众人望了望眼前的虚空，全力施展神识，依旧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一股挫败感从心底升起，最后只能低着头颅离开。
修为不够！境界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