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果她才是符主,恐怕她早就知道我也一直在说谎。
她在欺骗他们,也在欺骗自己。
当然,眼下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她的话无疑是在将火往自己身上引,我是不用遭罪了,可她也难逃一死。
果不其然,一听她这么说,发财还真把短刀接了过去,阿隆忙不迭往冯霁跟前一挡,劝道:“财哥,先别急着动手,这事有点蹊跷……”
可惜发财一眼看出了他的意图,他将我推给孙三碗,瞟着阿隆扯了扯嘴角:“漂亮的女人就是不一样,连你这位得力干将都动了凡心,可惜我不是怜花惜玉的人。”
他一把推开阿隆,再一次举起了手里的刀:“反正都要杀,杀谁不是杀!”
眼见短刀就要落下,云子终于沉不住气了,手中铁片后发先至,直接将它打掉在地。
“你什么意思!”发财气急,却不敢擅动,毕竟云子才刚展示了他的身手。
“你没听到我刚刚的话吗?”云子理所当然地开口,“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自相残杀呢?”
这当然只是一个托辞,但就和之前一样,他明着要保冯霁,发财不是他的对手,再横也没辙。
孙三碗是个人精,知道这事只能不了了之,果断放开我,然后一改刚刚咄咄逼人的架势,打起了圆场。
“也是,咱们被困在这里,要了谒灵符也没用,还不如再去找找有没有黄泉井的入口,再不济也应该好好想想怎么才能离开这里。当然,眼下最重要的工作是睡觉,然后等睡醒起来再好好吃上一顿。”
也不知道是想开个玩笑活络一下气氛,还是他真就这么想的,孙三碗指了指空地上那一地的尸脑壳,“这可是现成的美味,明儿一早我请大家吃烤鱼。反正那些尸狩只对雱哥儿给的那几块感兴趣,咱们不吃白不吃。”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当时我心里那根弦就忍不住动了动。
不过他这话倒是挺奏效的,不管是发财还是其他人,大家就像突然失了忆,瞬间将刚刚发生的一切抛到了脑后,各自找地方休息去了。
当然,大家不是真的失了忆,见我们都聚在这一头,发财四人非常默契地去了对面。
“谁要吃这种东西。”叙哥儿撇了撇嘴,一脚将脚边的尸脑壳踢到了塘里。
冯霁终于放下心,一把将我拉到身边,撩开我衣袖看了看,确定刚刚的伤口也已愈合,她松了口气:“谢天谢地,在我成为符主之前,你的伤就已经好了。”
我不由一愣:“你是说,它刚刚才认你为主?”
叙哥儿也好奇得不行:“霁儿姐,这到底怎么回事,符主不是雱儿哥吗,它怎么会又认你为主?”
可惜她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刚刚看雱儿受伤,我真的恨不能以身相代,想起云子的话,当时我脑子里就一个念头——如果我是符主就好了,结果想着想着我突然就像能感觉到它的存在一样,有什么东西正源源不断地朝我涌来。我心里隐约有个想法,它好像真的认我为主了,赶忙出声阻止他们,没想到这居然不是我的错觉!”
“这、这也太玄乎了吧……”叙哥儿一阵哑然。
就连拐爷都啧啧称奇:“谒灵符果然是谒灵符,确实有灵性。”
我倒是能想通一二。
首先,这谒灵符原本应该是无主之物,所以不存在要杀了原来的符主它才能重新认主,又或者云子说了谎,在误导发财他们,他纯粹是想借他们的手整我。
其次,可能和她小时候长期服用地血参、身体曾经年累月不停地积聚疒气有关,而不久之前这股盘踞在她身上的疒气又刚好被谒灵符汲取,她和它之间本来就有联系。
我心里一阵恍然:“难怪她会成为符主,搞不好这本来就是陈家人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