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呆站在那里,从慧走过来挽住我胳膊将我拉到沙发上坐下。
打量我片刻后,她将头往我怀里一靠,埋怨道:“你可真是一如既往的不省心,身体都还没完全恢复就又到处乱跑。”
面对她亲昵的举动,我心里不觉有些抗拒,下意识让到了一边,她迟疑地看了看我,也没在意,歪着头打趣我:“你紧张什么,几天没见就生疏了?”
“对不起。”
我感觉自己心里就像一团乱麻,可有些事情根本不容我自欺欺人——
我自始至终都爱着余昧,即便眼下我无法确定她对我的感情,但这一点是绝对而肯定的,而我和从慧的相爱不过是我自以为是造就的错误,无论如何我都应该和她说清楚,不然对她来说太不公平了。
“真的很抱歉,我好像一直都把你当成了另一个人。”
她脸上笑容尚未消失,只是缓缓松开手,背靠着沙发低下了头,等再抬起已是泪眼朦胧。
“我知道,我一开始就知道。”她解脱般地点点头。
“当时你给我的感觉和她真的太像了,除了她我实在想不到其他人选,更不知道还有谁会和她一样了解我。”
我并不想为自己开脱,这是我的心里话。
“那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那么了解你?”她笑了笑,将眼泪藏在睫下,“因为我隶属于‘观察组’,而你,是我的观察对象——早在五年前我就已经开始这项一对一的观察工作,你的一举一动哪怕只是情绪上的一点起伏,我全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观察组?”我脑中一片空白,根本无法想象在过去的五年里,有一双眼睛就在不远处密切地注视着我。
我想起陈巳的话,试探问道:“你是破龙的人?”
她摇了摇头:“当然不是,我们由五〇三和防盗办的组织者直接管辖,你可以把它看做是和审查组级别差不多但工作内容截然不同的部门。”
原来她也是“上头”派来的,问题在于他们为什么那么早就盯上了我,又出于什么目的派专人如此长时间地监视我?
直觉告诉我,我应该很难从她那里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果然,察觉到我的困惑,她颇为歉意地开口:“对不起,我没有权限跟你阐明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过你放心,上面对你的观察很快就要结束了,届时将再也没有人会打扰你的生活。”
我仍有些回不过神,她却自嘲一笑。
“其实我不是一个负责任的观察者,因为我竟对我的观察对象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和审查组不一样,不到万不得已我们是不会直接和观察对象接触的,我却偏偏这么做了。”
她提醒我,“你知道当初去凤月岭为什么五〇三不让防盗办插手吗?除去他们之间那点恩怨,最主要的还是出于我们的授意,因为那一趟本身就是一次观察行动。
而我为了让自己顺利地介入你的生活,假借工作需要假扮钟峦开始和你面对面相处,后面假扮江碎玉也是我的自作主张,结果就是我无可避免地被上面发现了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