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个月大的纪瑜,与画结下不解之缘,此后她很多的时间都在绘画中度过。
纪瑜一岁半的时候,拿笔还算稳的她在纪希铭的办公室画了她人生中第一幅完整的画。
画是用彩铅画的,素白的纸张上人是人,背景是背景,整体能看出她想画的是什么东西,笔锋虽然没有特别流畅,画风却不显幼稚。
纪希铭看完一份文件,不经意往坐在身旁椅子上的小人儿身上瞥了一眼,顿时挪不开视线。
他放下笔,把纪瑜搂在怀里,指着画中的桌子另一侧的男人,问道:“乖宝,你怎么给这个叔叔身上画那么多眼睛?”
不止是眼睛多,这些眼睛的眼神还阴仄仄的,令人由衷的感觉不舒服。
都说儿童绘画能够反映孩子的心理,他家乖宝才一岁半,就有心理疾病了?
整日里千娇万宠的,谁能给她造成心理阴影?
纪瑜自从开始识字、学画画,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傲娇劲儿,她故作神秘,从笔筒里拿出一支黑色2b铅笔,给纪希铭指着的男人画了一颗黑色的心脏。
纪希铭费解的看着纪瑜的小举动,紧接着就听画完心脏的小姑娘开口说道:“我这是抽象画法。”
“看出来很抽象了。”纪希铭耐心引导,“你可以先告诉爸爸,你为什么给他画那么多眼睛吗?”
纪瑜傲娇的扬起下巴,“真笨,这么显而易见,还要来问我。”
纪希铭噎了一下,眼睛瞪着纪瑜的后脑勺,拳头紧了几分,心中不断默念‘亲生的’三个字,过了好一会,眼睛移向画作。
他仔细端详几眼,发现画中的场景十分眼熟。
“你画的是我的办公室?”
“对。”
“这个满身眼睛的男人是……邹阳?”
“可算是聪明了,今天勉强还让你当我爸爸。”
纪希铭嘴角微扯,再次在心中默念‘亲生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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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希铭因为一幅画作,对邹阳起了防备。
他也无比庆幸暗中安排人盯着邹阳,出行时临时换车,避开了一场足以致命的车祸。
邹阳被抓入狱的当天夜里,纪希铭叫醒了已经两岁的纪瑜,给她讲了什么叫‘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她还那么小,就有清晰的逻辑思维,若是还锋芒毕露,日后必有危机。
小姑娘打着哈欠,困得睁不开眼睛,歪着小脑袋丢给不靠谱的父亲一个白眼,“明天我要告诉爷爷,你耽误了我长高,我要让爷爷打你屁股。”
纪希铭发现这小丫头越长大越气人,他佯装脸色黑沉,“纪妤岚,我在跟你说正事,你别打岔。”
纪瑜不听,把手伸出被子,捏着脸颊肉对着纪希铭做鬼脸。
“你信不信你爷爷揍到我之前,你的屁股会先开花?”
纪瑜并不畏惧,高高的仰起头颅,“亲爱的父亲阁下,我想您必须懂得一个道理,我是母亲大人亲生的,您父亲的身份是需要获得母亲和我的认可才可以承袭,若您惹恼了我,您将失去做我父亲的资格。”
纪希铭额角的青筋直跳,“纪妤岚!”
纪瑜一个翻身,利落的跑下床,向着门边冲去,嘴里大声嚷嚷着‘爸爸要吃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