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这一脚的力度和角度都是经过实验的，会造成呼吸困难，但是只要及时抬脚，还不至于造成真正的损伤。
但是旁观者不知道啊。围观的人只能感觉到，艾希斯现在是真的奔着弄死王非凡去的。而且，总感觉他的脚底下早就有过不少亡魂了。
虽然大家都知道这是在拍戏，而且围观的大多数是专业演员，但总还是想冲上去把林煜和王逸凡分开，怕他们真的在片场弄出人命来。
想必，等电影上映之后，观众们看到这一场戏，也会非常害怕这个看人设应该不是炮灰的王非凡就这么被大反派给弄死了。
王逸凡本人倒还好。可能是因为有过类似的经历吧，虽然缺氧给他带来了一些生理性痛苦，但他还是比那些旁观的人稳得住，并没有出戏。
不过，出戏不出戏，在这一刻也已经无所谓了。因为不论是戏里的王非凡，还是王逸凡自己身体的本能，都是拼命挣扎。
尽管四肢都被绑住了，脖子也被踩着，王非凡其实做不出什么大幅度的挣扎，但还是能让人感受到，他强烈的求生欲望。
能说吗？王逸凡觉得吧，和之前在园区被电击比起来，林煜的这一脚已经很温柔了。
但是，说来也是奇怪，按理说，王逸凡在园区吃了那么多苦，多少也得留下点ptSd吧，但是他现在跟没事人儿似的，对那段回忆已经完全可以坦然待之了。
可能是因为，他想到了，自己通过把那段经历演绎出来，可以救很多人，所以那种成就感冲淡了恐惧吧。
在王非凡的挣扎逐渐变得虚弱乏力的时候，艾希斯才收回了那只踩在他脖子上的脚。
他蹲下身，神情淡漠地看着王非凡，问道：“你认识我吗？”
王非凡还真的认识艾希斯。作为世界闻名的优秀企业家，艾希斯凭借着良好的公众形象，在各国都拥有不少拥趸。
毕竟，在人前，艾希斯可是一个爱好和平，在慈善事业上投入颇多的人呢。
看着那张熟悉的脸，王非凡露出了惊骇的神色。信息量太大了，他实在是没有办法把自己之前记忆中那个乐善好施的艾希斯和眼前这个变态大魔头联系起来。
就在王非凡震惊愣神的功夫，艾希斯笑了。只是这个笑容吧，多少有点像“伪人”啊。
怎么形容呢？就仿佛，艾希斯其实并不懂得笑容的含义，他只是机械地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肌肉。
他脸上的一块块肌肉，牵动着他的骨骼和皮肤，把这些组织排列组合成了一个类似于笑脸的表情。
但是由于这并非发自内心的表情，只是一种生硬的拼接，就让这个表情显得十分可怕。
有个词儿叫作“恐怖谷”，说的是当机器人与人类的相似程度达到一个特定的范围时，人类对它们的反应便会变得极其负面和反感。
因为在这个相似范围内，哪怕机器人与人类只有一点点地差别，都会显得非常刺眼醒目，从而整个机器人给人的感觉就会变得非常坚硬恐怖。
这个词是用来形容机器人的，但是林煜硬是靠着一张原生的帅脸，把恐怖谷效应演到了自己的身上。
如果说，前面那段形容太长了，依旧不太好理解的话，倒是有一句俗语可以简单概括——能止小儿夜啼。
艾希斯显然对王非凡的反应非常不满意，他一边摆着那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同时伸出了两根手指头。
伸手指当然不是为了比“耶”，艾希斯把手指摇晃了一下，然后就对准了王非凡的一双眼睛。
“再问一遍，你认识我吗？”
似乎，只要王非凡继续不给出能令自己满意的答复，艾希斯就会用这两根手指刺破他的眼球，直接捅到脑浆子里面去。
王非凡完全不知道，自己和艾希斯是怎么产生的交集，不知道艾希斯把自己弄过来是为了什么。
但是刚才的那些经历，让王非凡十分确信，艾希斯是真的会杀自己。
终究，是求生欲战胜了恐惧，王非凡把脑海中纷乱的思绪摆到了旁边，然后答道：“我认识您，您是艾希斯先生。”
就别管骨气不骨气了。艾希斯上来就摆出了要命的架势，早就已经让王非凡懵了。
王非凡的求生欲在前面飞，骨气在后面追，还没有追上呢。
艾希斯脸上那“伪人”感十足的笑容又加深了，语气竟然显得有些温柔：“好孩子，我允许你，称呼我为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