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年世兰咬紧了下唇,似是十分难过。
胤禛打断了她的话,直接开口说道,“那便由方嬷嬷管着吧。”
方嬷嬷乃是四阿哥开府的时候佟佳贵妃所赐,如今在正院养老,若是这位继续管中馈,福晋怕是也难开口了。
听到他这么说,年世兰的小脸肉眼可见的浮现了一抹笑意,像是个心愿达成的小狐狸。
连声音都雀跃了几分,“爷思虑周全,自然是无虞。”
见她高兴,胤禛脸上也带了笑意,若她当真开口让福晋管家,到底让胤禛有种憋屈的感觉。
反倒是她这般明显的高兴不高兴,令胤禛的心里更舒坦些。
亲自喂了药之后,胤禛方才离开蘅芜院。
只是才出了院门,便对着苏培盛开口问道,“今日在宫里到底发生了何事?”
这会的功夫,苏培盛已经打探清楚了。
“侧福晋跟着福晋进宫,先是在廊下站了不短的时间,德妃娘娘又罚侧福晋抄写女则,那偏殿连个炭盆都没有,侧福晋手上的红肿便因此来的。”
“若非爷快下朝了,恐怕侧福晋还要继续抄写女则。”
说到这儿,苏培盛心中都叹了一口气。
他实在不知道德妃娘娘到底是怎么想的,昭侧福晋可是爷的救命恩人,又深得爷的宠爱,便是宫里那位真的看不惯,只需不插手就是了。
何苦要磋磨昭侧福晋,引得爷不快呢。
难道说她和福晋的姑侄之情能胜过和爷的母子之情吗?
“让方嬷嬷好生排查一番府中的奴才,爷要府中没有一个福晋的眼线。”
听到主子爷这般说,苏培盛便知道福晋今日真是走了一步臭棋。
爷本是个重视规矩的人,若是福晋不吵不闹的,等到了年下的时候,管家之权又会落到福晋的手里。
不为别的,便为了年宴,爷也不会让昭侧福晋主理。
但福晋这般作妖,怕是年下的时候,有福晋丢脸的时候。
苏培盛小声的应了一声,没再继续开口说别的。
等路过涟漪阁的时候,便看到费格格穿着单薄的站在门口。
胤禛见到她脸色黑了几分,厉声开口说道,“光天化日,不知体统,真不知道你的廉耻都学到哪里去了。”
“苏培盛,令费格格禁足思过,什么时候抄完了一百遍女则女训,什么时候在出来吧。”
见主子爷生了大气,苏培盛便知道费格格这是撞在枪口上了。
昭侧福晋受了磋磨,爷本就在气头上,但又不能对着福晋发,那偏向福晋的费格格便成了最好的出气孔。
费格格还想开口,四爷则是生气的去了前院。
福晋在正院听说爷把管家之权交给了方嬷嬷之后,正院的气压也变得极低。
剪秋看到福晋呆坐在窗前,“福晋。”
听到剪秋的话,福晋仍是没有回头。
“爷宁愿让一个奴才管家,也不愿让本福晋管。”
“没了管家之权的福晋还是他的福晋吗?”
“等到了年下,见到其他的皇子福晋,让本福晋如何出门见人!”
说到最后,福晋的声音已经透着些许的疯癫。
明明是她最早嫁给爷的,为什么后来他又有了那么多女人,为什么他会为了其他女人一次次不停地伤害自己?
为什么爷的眼里就是不能永远都是她呢?
宜修在心底怒吼,她冒着触怒爷的风险,带年世兰进宫找了姑母,年世兰是没了管家之权,但就算如此,爷也没把管家之权还给她。
宁愿让一个奴才管着,也不愿意让她插手,爷就对自己这般不满吗?
“福晋,王爷不是这个意思。”
“主子爷回府之后便直接去了蘅芜院,照奴婢看,定是昭侧福晋在爷面前说了什么,所以主子爷才会做这样的决定。”
听到剪秋这么说,宜修猛的回头。
眼睛瞪得老大,瞳孔中满是血丝。
“又是她,又是她。”
“本福晋要你不惜一切代价,务必让蘅芜院付出代价。”
见福晋情绪如此激动,剪秋也不敢再说别的。
“福晋放心,奴婢定当尽力而为。”
剪秋利落的开口,便是福晋不这般说,她也一定会尽力保全福晋的地位。
“爷今日去了谁的院子,蘅芜院不能侍寝,爷是去了涟漪阁吗?”
被剪秋劝了这些时间,宜修也冷静了下来。
听到福晋这么问,剪秋的神色也有些犹豫,但看着福晋的神色,还是咬着牙开口说道,“主子爷从蘅芜院出来的时候,正好撞见了费格格,便罚了费格格禁足。”
说到这里的时候,剪秋犹豫了一瞬,但被福晋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还是咬牙开口说道。
“还让费格格抄写女则女训百遍。”
听到这里,福晋也就明白了,这哪里是费格格触怒了爷,分明就是费格格替她挡了雷罢了。
“既如此,那便让她好生歇着吧。”
福晋的心神冷静地很快,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难不成还让她冲到前院去质问爷不成。
“听说曹格格最近痴迷读书,更是喜欢读爷最喜欢的史记?”
这后院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福晋的耳目,听到福晋这么说,剪秋连忙开口说道。
“曹格格容貌不是上等,自是需要在别的地方找补。”
不然得话,岂非在后院没有立足之地。
听到剪秋的话,福晋却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她身为王爷的正妻,希望王爷雨露均沾,不要专宠一人,若是专宠,便会威胁到她福晋的地位。
像曹格格这般容貌不显,但脑子聪明的人,便是福晋最想利用的刀。
“让人偷偷给她送些鲜亮的料子,如今费格格失宠,那也到她和冯格格得宠的时候了。”
剪秋小声的称是,如今就连福晋都知道,亲近正院的人会得了爷的厌恶,所以扶持曹格格都要偷摸的,如此也让剪秋更恨极了蘅芜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