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确保自己北上后,赵沈言能如实听话。丁仇不得已绕了这么大的弯子,就是让赵沈言老老实实的等自己回来。没办法,到底是一国储君。这年轻太子心高气傲,眼高于顶。不能打,不能骂。自己作为臣子,必须想尽办法让其听话,还得保全太子的颜面。做一个权臣,也是够累的。
但就算再累,这弯子也得绕。因为,丁仇可不想搞定赵鹤年后,还要费心费力去搭救赵沈言。
此时,身居南宁城楼的李焕仙,看着城下劝降的刘阳,双眼眯成一条缝隙。
他在犹豫。
刘阳先是自己一方人马,如今竟然归降赵沈言,还来劝降。此等行为,定不能留他!今日,赵沈言大军威压南宁,已方所有将领均已登楼旁观。若不宰了刘阳这叛徒,只怕会失信于诸军。
但是,刘僧辩就这么一个儿子,宝贝的不得了。若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宰了,只怕与刘僧辩会心生芥蒂,不利于日后统兵作战。
杀,还是不杀?这是个问题啊!
孟秀峰站在李焕仙身侧,看着主帅有些犹豫,随即横眉一挑,大喝道:“自古降将劝降,哪有让其活着的道理?!弓箭手听令!放箭!”
“不可!”
刘僧辩老泪纵横,跪在李焕仙面前,叩头如捣蒜,悲切万分的说道:“主帅!末将四十岁才得一子,阳儿是我刘家仅存骨血。求主帅开恩……末将愿亲自领兵出城,救下阳儿!”
这种时候,开城门?如果这样做了,那刘僧辩的结果无非是两个。一者,被赵沈言的大军当场绞杀!二者,带着他儿子一起归降。然后……被李焕仙乱箭射死!
出去,就是死!
罢了,罢了。这恶人,还是自己做吧!
李焕仙无奈的摆了摆手,一把接过身旁弓箭手的弓箭,对着刘僧辩说道:“刘将军,你心神震荡,下去休息吧。”
说罢,李焕仙弯弓搭箭,对准城下大概一百二十步的刘阳。一身杀气将其笼罩在内,一旦发射,定可百步穿杨!
“噔噔噔……”
就在李焕仙打算亲自射杀刘阳之时,一阵急促的登楼声传来。只见赵玉漱在八名剑侍的搀扶下,快步登入城楼。
这女人看了看城下的刘阳,又看了看弯弓搭箭的李焕仙与老泪纵横的刘僧辩,瞬间便明白。只见赵玉漱亲自将跪在地上的刘僧辩扶起,拉着刘僧辩的手看向城下的刘阳说道:“舅父,伪帝贼军单骑挑衅。您作为右翼大将军,身受先帝遗命,该如何行事?”
听到赵玉漱的话,刘僧辩浑身颤抖,眼泪止不住的流出,一脸不可置信的说道:“玉漱……他是你弟弟呀……”
“本宫问你,该如何行事?”
虎毒尚不食子,可如今赵玉漱的话,已经不能再明了了。刘僧辩闭上双眼,将最后的眼泪从眼角挤出,随后一把夺过李焕仙手中的弓箭,愤恨的看了赵玉漱一眼,随后便一箭向刘阳射去!
王侯将相亦薄命,最是无情帝王家!
“嗖~”
“噗!”
刘阳双目圆睁,喉咙被一箭贯穿,口吐鲜血,应声坠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