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周密,而今却连火器都不能运送至云州了么?
荣义明显看出了宋九的疑惑,也没有解释,反而提醒道:“嫂子可曾与肖五郎相见?”
宋九知道肖五郎秘密寻来京都,她派人将人安置了,但她没有与之细聊,着实是她身后的尾巴太多,她在京城行事,皆是不方便,倒不如飞鸟传信安排来得妥当。
宋九摇头。
荣义显然也猜到这个结果,这就说道:“我认为嫂子该见一见肖五郎。”
说完这话,荣义叫来了心腹密探,只见那密探带进来一人,不正是早来京都等候多时的肖五郎么。
宋九很是意外,她在京城里将肖五郎安置了,按理说不会有人知道,没想到小叔子这般厉害。
但这么一看,她这么安排也不妥当,小叔子能寻到人,其他人自然也能寻到人。
密探退下了,肖五郎见到昔日旧主感慨万千。
年轻时,肖五郎还替江北商会拜入护国夫人名下而心头难过,又借着自己多年行商,周旋于江湖中人而自傲。
虽然肖五郎那时候跟随在护国夫人身边,甚至接掌了石头村的矿场,但他内心是不算折服的,而护国夫人也从不曾将他当下人看待,反而平等的对待他,以至于他都要忘了当年江北商会为何灭亡。
于他们商人来讲,敢与权贵相斗,什么也不是,所谓的自傲,不过是护国夫人抬举他罢了。
肖五郎眼眶红了,他朝宋九跪了下去。
宋九很是意外,她知道一些事,但肖五郎这么恭敬却是她没有料到的。
宋九曾问过身边的王守来,她以前对待肖五郎是以朋友之义,他们将江北商会交付于她,是信任,而她将石头村交给肖五郎,亦是信任。
宋九上前将他扶起,肖五郎却是不起的,这七年来,他明白了许多的事情,也后悔当年的自负。
“夫人将矿场交予我开采,结果我却没能替夫人守好矿场,更是苟且存活于今日,再见夫人,我当真心头有愧,无颜以对。”
原来是这么回事,宋九叹了口气,也不强行扶他起来了,而是退开一步看着他劝慰道:“想必你也不知我们能活着回来,没有贤王府做为靠山,你一介商人又如何能守得住,这不怪你。”
肖五郎感动的看向宋九,但护国夫人一句话也不能抹去他这些年的窝囊,他是有愧的。
荣义在一旁劝了一句:“肖东家还是先起来吧,咱们有要事相商。”
肖五郎只得起来,宋九赐了座,肖五郎这才敢坐下。
宋九问起他矿场的事,肖五郎又要跪下去,被荣义制止。
肖五郎只好如实说了。
这七年间,他经历了太多的事,他很快将贴身藏好的账本送上,这才说道:“当年我在石头村收到护国夫人的信,叫我速速往边城运送火器。”
“那时我开采了铁矿,还有工部秘密派来的人招募了铁匠,打造出锋利的武器,一直堆放在仓库,没有得到夫人的首肯,不敢妄动。”
“奈何七年前发生平江府一案,一时间我们都失了主心骨,而后收到夫人来信,我是有些疑惑的,不过那信上的字以及令符皆是夫人的,我便没有多做考虑,从仓库调拨出火药往边城运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