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毛文龙走到住所的一角,这里有一座高大的角楼,还是在和记轰击皮岛之后的建筑,打那次之后,毛文龙对海上力量很关注,他也想造船,铸炮,后来才发觉根本玩不转,他的船与和记的船根本不是一个概念上的东西。
就算如此,毛文龙也喜欢登临看海了,他也不知道为了什么。
高大的角度可以俯瞰整个皮岛,这座岛在几八道什么!”
“他可没有胡说。”刘兴祚从怀里掏出一份信,抖了一抖,冷笑道:“毛帅,果真是为了功名富贵什么也不顾了,我刘某从少年时就在女真地界混,投效老奴二十多年,后来看到女真杀戮汉人之惨,还是毅然反水回到大明这边。我可不是回来叫人再卖一回来着,你投了鞑子,能不把我刘家卖给皇太极?”
刘兴祚相当的愤怒,这自然不怪他,他和诸兄弟投效女真二十多年,后来装死反回大明,把努尔哈赤气的半死,女真人对汉将的防范和打压,主因就是爱塔也就是刘兴祚的反叛。可想而知女真贵族有多恨他,要是毛文龙真的和女真结盟,皇太极的第一条件定是要斩杀刘家兄弟。
毛有俊则摇头不语,只长叹一声。
“只是一份信罢了!”毛文龙断喝道:“本帅不过是与皇太极虚与委蛇,怎可能真的去投鞑子。”
“大帅,不是这么一说。”赵立德从一边闪出来,微笑着道:“按大明律,只要将帅与敌勾连,不管是不是真的做了出来,罪责相当。就是说,你信中写的你取登莱,皇太极取山海的话,哪怕是假的,朝廷按律也只能当真事来处理,是凌迟大罪。你久在行伍,武进士出身,不会连这点小事也不知道吧?”
“你是赵立德吧?”毛文龙长叹一声,看看四周,毛承禄眼中还是充满困惑,毛文龙不满的嘀咕了一句,这个蠢货,还亏他掌握内丁,这么轻松的被人掌握了局面,可见平时有多么不着调。
“正是在下。”
“现在说别的都无有意思了。”毛文龙道:“现在是什么章程,你说吧。”
他看也不看四周的将领,所有人都叛卖了东江和毛文龙,这已经是发生了的事实,可见这些将领在平时就与和记有往来,再有毛文龙的亲笔书信,策反起来太容易太简单了。
毛文龙不会如妇人般喋喋不休的问为什么,现在他要知道自己的下场是怎样。
“两条路。”赵立德沉声道:“因为大帅过往的功劳,我们和记不愿做的太过份。大帅自己了断,我们在将来会以大帅突然中风暴疾而亡记录,毛承禄阴谋夺权被杀,东江由陈副将和刘副将分为两协统领,自愿加入和记。还有一条路,大帅可以去……”
“去大明朝堂上辩论?”毛文龙面露讥嘲之色,说道:“免了吧,皇帝什么性子我还不知道么,没有带兵去蓟镇,阴谋反乱,凌迟处死是我必然的下场,死了还身败名裂,何苦来,我当然选第一条路。”
毛文龙又看看四周,又发出一声长叹,接着抽剑在手,横在脖颈之间。
四周的将领都露出不忍之色,陈继盛更是哭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