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是明白,只要有和记的一句话,定然会有大量的商人跟进,这是不用多想的事情!
史家的众人心里都是一团火热,恨不得早点回家,早点和妻子商议,看看掘地三尺也好,一定要多弄一些银子出来,到时候和公中的银子投在一起,交给史从斌来运作操持,自己只要投一些本金,回报可能是翻倍乃至三倍,五倍!
投两万银子进去,三个月后回来十万,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在这个一两银子能请十来人到酒楼吃顿不错酒席的时代,五两银子一牛头,十两银子一亩地,四十两银子乡下一幢宅子,一法,钱文升乘船顺流而行,直接在钱府外自家修筑的码头下船,码头处一直有钱家的人在,远远看到钱文升,立刻有七八条汉子跑过来,七手八脚的替钱文升提行李。
“都是些北方的土物。”钱文升捶打着自己腰部,笑道:“和记被查抄之后,老夫带着这些东西可着实不容易,内中有包裹是放着京师的糕点,你们一人拿一些回去给孩子们吃。”
这些帮着搬抬货物的也多是钱家的族人,众人也自是不同钱文升客气,有人笑嘻嘻的打开包裹,果然是一人分了一份。
“你们怎地都在码头这?”钱文升叫人将物品搬到自家院子去交给妻子收管,有人挑着担子走了,他才问道:“年底下了就这么闲?”
“这几日几位老爷在商议祭祖的事,好赖已经准备好了,其余的杂事,洒扫庭院,擦拭福贡,准备年货,这些事也忙的差不多了,所以无事。”
“也不能说全然无事,不过大老爷一起想着文升叔,每天都问你回来了没有,着我们在码头这等着,人一到赶紧飞速报他知道。”
大老爷当然是钱谦益,常熟钱氏现在的主事和当家人。钱谦益十七岁为府学生员,这是相当了不起的成就,也说明这个人是真正的大聪明人。
不要说学八股无用就瞧不起人,同样的框架,同样的那几本书,人家做出来的文章明显比你高明,这就是聪明。
苏州这样的地方,在明末清初时堪称文教第一,已经将竟争了几百年的福建和江西给压了下去,只有浙江勉强可以相比,钱谦益能在苏州这样全大明排第一的地方,十七岁成府学生员,这份聪明是不用多说了。
其后二十七岁时,钱谦益赴京师赶考,一甲第三名进士,前途一片光明。
这一次新皇登基,驱除阉党,很多东林党人就要起复,不过对钱谦益来说也不是太好的消息,韩爌将要复位为首辅,钱谦益当初走的是叶向高的路子,对韩爌这一脉关系并不算太融洽。
钱文升听着族人的话,笑着道:“看来受之是真的着急了。”
当下也不便再耽搁,从码头过一道院墙就是钱府的外院,再穿过几条夹道就到了内院,钱谦益住在一处精舍之中,听闻到消息已经在门口迎接。
“见过四哥。”钱谦益急急一拱手,说道:“虽有信函,但有些事信中不好问,等四哥实在等的着急了。”
“这是为何?”钱文升诧异道:“银子送给曹老公了,他也答应帮忙,我以为无别的事才在临清各处游历,接到你的信就赶紧回来了。”
“唉,起复的事不急了。”钱谦益道:“我们还是进屋里谈。”
钱文升知道事情起了绝大的变化,当下也不多说,与钱谦益一起往精舍堂房里去。
“江南各家,我近来都有书信往来。”钱谦益叫人倒了茶,然后拂袖将人赶出去,接着便是对钱文升道:“他们都劝我一起做一件事,我还在犹豫,四兄知道是什么事否?”
钱文升道:“是不是粮食或布匹的事?”
“是的,是的。”钱谦益点头道:“我有几位一起做买卖的伙伴,既然四兄这么明白,我就请他们一起来商议。”
钱谦益做了一个手式,将钱文升带出来,引入隔壁的房间。
室中有几人已经坐着喝茶等待,见钱谦益进来,各人都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