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眼前的这一场战事中,战场是随机选择,双方都只能在这里展开会战。
地形是平原为主,右侧大片山地和一条官道,北方是横亘的边墙,有少量的林地和大片的田地,几条蜿蜒曲折的小道,一条主干道,还有一些村落为主。
在大地上,北方是一大片的红色,象是一群集结在一起的红蚂蚁,这是明军一方,他们的阵列更加的紧密一些,中间的营盘和左侧的车阵给明军不小的屏障,他们显然是决定先采用守势的一方。
攻过来的矿兵队伍拉的很开,一个个纵队象是一个个突击向前的箭头,在最后调整过阵列之后,象是一根根笔直的箭头,震颤着射向远方,无比坚决,又无比快捷。
原本激烈震荡的鼓声逐渐变的轻捷快速,明军不知道,但矿兵们知道这是要调整脚步,将原本的小幅度的步速调整为大步前进。
到了二百步左右的范围时,鼓声又转为凝重,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临阵前叫大伙再注意自己的左右手,跟紧自己的前队,并且准备进入交战。
矿兵当然是要进攻,不仅是人数上的倍于明军,在战意上,训练上,兵器上,还有指挥上,孙耀都有相当强烈的自信。
正午的阳光还是有些炽热,现在处于秋和冬的转换季节,有时候中午的阳光象是夏末时一样炙热,这种热度很快就会退去,到下午两点过后就算在太阳底下人们也不会觉得炎热,只要一起风,就会叫人感觉有些寒意逼人。
地面上满是枯败的没有收获也没有烧掉的作物,和记撤离了相当多的人手,留下来的人没有办法照顾这么大的农田,不可避免的把一些田亩给荒芜掉了。
落叶和农作物匍匐在地上,被人们的靴子踩踏进松软的泥地里头,路过的靴子主人没有半步停留,仍然大步向前。
地面上完全成了黑灰色的海洋,大片大片的田间地头和几条道路都被穿着灰黑色短袍的人群给填满了。
正如洪承畴判断的一样,矿兵们没有整齐划一的军服,他们毕竟是矿工,他们穿着的衣袍以灰色黑色蓝色为主,因为长久的在矿区工作,身上不停的落着煤灰,哪怕经常洗衣服,时间久了,头发,耳后,脸部,包括衣袍和手都成了黑灰色。
这群人象是形成了灰黑色的洪流,不停的奔涌向前,他们眼光热切而坚定,充满着信念,在对面的明军已经亮出刀枪和弓箭,象是红蚁群前的无尽的枝桠,冷芒森森,令人感觉到死亡的恐怖和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