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头雨声都似乎变大了不少,这时很多人都睡着了,到处是成片的鼾声。这几天所有人都累坏了,这种一天走并没有太大的困难。
终于时间到了,在尖锐的铜哨声中所有人都从睡梦中醒来,很多人就感觉自己打了个盹,他们头脑晕沉沉的难受,由于被冷雨淋着,不少人醒来后很快就清醒了,后遗症就是有人不断的打起喷嚏。
很多军官喝令人赶紧打绑腿,同时他们帮着部下盖好油衣,戴好大檐的笠帽,免得被雨水侵袭。
还好这已经是接近新平堡的地方了,如果是一出发时就遇到这种恶劣的天气,恐怕再怎么敢也会耽搁一天以上的行程了。
孙耀抹了一下脸上的雨水,天气越来越冷了,过了八月,夏天彻底没了踪迹,现在连秋天的感觉也很淡了,冬天很快就来,特别是大同这样的地方,可能大半个月内就会降雪,到时候气温骤然下降,满地积雪,想如眼下这样的快速行军,类似痴人说梦了。
矿工们没有拖延时间的,经过半个时辰的休息其实身体感觉更疲惫了,很多人头疼的很,但没有人抱怨,更没有人拖延,所有人都急如星火的样子,一刻钟不到的功夫,到处都传来走路的沙沙声响,整支两万多人的大军在短时间的停顿之后,又如长蛇一般蜿蜒向前了。
到处都是有点燃的火把,很短时间内制成了几千支火把,各人轮流打着,地面被照的雪亮,如果离远了看,真的象是一条在雨幕里飞舞盘旋的火龙。
隐隐传来狗叫声,可能会在暗处有人看着这支临时组建起来的军队,所有人都在不停的向着走着,目光坚定,脚步快捷而从容,只有眼底深处每个人都藏着焦急和些许担心,尽管比约期要早到一天半的时间,但没有人敢保证新平堡在此时还是平安无事。
子夜过后,雨下小了些,所有人都加快了脚步,抵达新平堡南边二十多里时,遇到白洋河的一条支流。
这条河也是顺着道左南下,李庄那里修的干渠,还有带动机器的河水,都是白洋河的支流。
孙耀早就有所准备,这里是唯一的障碍,好在军队在这边拉练都不知道多少回了,对地形相当熟悉,知道有几处可以泅渡的浅水地方,最深处也不过到人的腰部。
所有人将火铳等要防水的军械物品举高,在平缓的河流中慢慢渡过河来,这条河一过,再往前一个时辰多些时间,新平堡就在眼前了。
这时有一队哨骑回来,并没有人刚过河整队的人群中停留,孙耀有一面代表他本人和指挥部所在地方的军旗,哨骑们直接往军旗方向跑过去了。
官校生们知道是有最新的军情送过来,他们左顾右盼,希望能得到一点暗示,但哨骑没有人理会他们,直接跑到中军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