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把他们宠坏了。”张瀚摇头一笑,对张学曾道:“二叔公,你得闲讲点蒲州张氏的故往给孩子们听听,叫他们听一下,商人家族想发达起来可有多么不容易。”
两个小孩还都没到开蒙的年龄,不管是士绅家族还是普通人家,一般是六岁开蒙,不过士绅家族会循序渐进的给孩子一些提前的教育,比如家史也是教育的一部份。
张瀚感觉自己两个娃还算聪明,但也算不得神童,象大明史上的那些神童,有九岁中秀才,十二岁中举人,十七岁中进士的,这才是妖孽,后人提起秀才就是穷酸秀才之类的贬义,其实考中秀才也并不容易,皓首穷经,一世只是老童生的人,太多了。
张瀚的儿子们当然不需要再考什么秀才了,张瀚对他们的教育方针是全方面的打造能继承自己事业的人,军事,政治,历史,地理,算学,这些东西都要逐渐教导儿子们,但现在还不急,有张学曾这个有学问的家族前辈,闲来讲古,给孩子们提前做功课,这倒是不打紧,并且相当有益。
“那好,彬儿和桢儿都聪明,我带他们吃罢了晚饭,讲半个时辰的古。”
张学曾兴趣很高,他身体已经不太好,也没有什么可牵挂的事,唯一遗憾的就是没有把张续宗给管教好,还好张瀚创下这么大的事业,也是蒲州张氏的光彩,另外张续文得到张瀚的器重,自己也相当的争气,这令得张学曾老怀大慰。
现在又有教导未来君主的资格,张学曾高兴的眉毛都飞舞起来。
“哼,你也不要太高兴。”周逢吉不服气了,说道:“将来桢儿和彬儿学算学,我来给他们启蒙。”
张瀚笑道:“老掌柜是整个新平堡有名的算学高手,这两小子能得到老掌柜的教导,算他们有福了。”
周逢吉确实是算术高手,当时的大掌柜谁能不通算学?东家可能算学入门就行,当掌柜的是从小伙计到大伙计到掌柜,最终当上大掌柜,没点算学底子,谁能服气?
周逢喜笑道:“若不是老了,还真想和田季堂比比谁才是和记第一的算帐高手,现在,老了,不中用了。”
张瀚笑着送两个老人离开,说话的当口,小船已经飞快的划了过来。
河边的芦苇从里站出来十几条汉子,均是将手按在腰间或放在胸口,就算明知道过来的是和记军情司的人,护卫人员也不会有丝毫的放松。
现在连大明皇帝都想要张瀚的人头,明里暗里的刺杀肯定不会少,这一年下来军情司破获了很多起针对张瀚的阴谋,其实多半是小孩子式的胡闹,一些妄人的奇思妙想而已。这年头,为了富贵很多人都可以不择手段,他们倒霉的就是碰上了和记,只要有想法就够了,基本上敢有想法的人肯定会失去创造想法的脑袋,这就很公平了。
没有了脑袋,自然也就没有了想法。
“止步,搜身。”
两个军情人员从小船上跳下来,护卫人员则上前搜身和盘问口令,确定无误之后才将他们放到张瀚身前。
“见过大人。”
两个军情人员行礼,张瀚也抱拳一还礼,对两个军情人员道:“有紧急情报吧?”
正常来说军情人员不会冒失的跑到张瀚这里来,而是会通过他们的情报渠道层层上报,不过这两人可能在送情报的途中遇到张瀚在河边,加上情报紧急,所以直接跑过来汇报了。
“是的,大人。”两个情报员脸上都是紧张之色,一个人喉头涌动了几下,嘴巴都有些发干,半响过后才道:“大明动手了。”
“确定吗?”
“确定!”
另一个情报员用十分坚定和愤怒的语气道:“洪承畴出大同,黄得功去杀胡堡,沿边诸堡戒备,张家口驻军和宣府标营急赴边墙戒备,各处营伍均是出动,阳和城关门城门,任何人不得出入,同时派骑兵截断了道路,还有人驱离河面上的捕鱼人和养鸭人。各级情报员都是冒险把情报送过来,我们接到之后立刻往新平堡这边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