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改变整体的习惯,不从细处着手,不畏惧律法,尊重规矩,讲小聪明,总以为守规矩的人是傻子,以小见大,个人和国家都还是会继续吃亏下去。
炊车那边处处都有烟火,虽然天光尚且明亮,但冬日苦短,很快就会黄昏,然后天就黑下来,炊兵们都在抓紧时间做饭,扎营之后就不叫将士们吃干粮和罐头了,军中带有大量的米粮,蒸成馒头或是干米饭,然后配风干熏制过的猪羊鸡鸭等肉食,加上蔬菜,一般都是大锅一锅煮了,加些盐就完事。
这样不讲手艺的烹饪方式反而相当的受欢迎,柴火大灶煮出来的混合肉加蔬菜相当的受将士欢迎。
已经有不少急性子的伍长或队官带着人担着大桶在等着,这都是没有训练任务的,已经就在等着吃饭了。
孙敬亭从这里地方经行,感觉沉甸甸的心思都变得轻松活泼了很多。
不过怎样,身后有这些商团军的将士就感觉叫人心安,无论天大的事,看看身边左右的人,应该都会找到解决之道。
虽然现在未到与大明彻底撕破脸皮的时候,但孙敬亭已有决断,如有必要,当可破蓟镇!
大明既然不识好歹,那就真的给其一个教训也未尝不可,看看破蓟镇之后,朝廷又会怎样。
当然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行此招,而且真的要打进去,张瀚的安全是重中之重,需得提前请张瀚离开新平堡回青城。
到了真兵戎相见的时候,张瀚留在新平堡的意义就不是很大了。
孙敬亭心中感觉有些愧疚,张瀚以大事相托,第一件事自己就做的有些孟浪了。不过也怪不得他,京师方面这一次出手时机挑的相当怪异。张瀚已经回新平堡,和记正有大兵在边塞,这个时候封港口,禁驰道,不是逼迫和记动手?哪有这般愚行,朝廷自己也还没有准备好,总得过半年一年之后,才勉强有对抗和记的底气。
这种底气在和记中人看来也相当可笑,无非是修一些军台城堡,多配火器,编练一些便于调度的兵马,充实将领内丁。
真要打起来,商团军上下感觉大明王师比北虏强不到哪去。
有一点不同之处在于大明国力深厚,真的全面开战,王师损失一部份就能迅速补充,并且依托大量的军台堡垒固守,比起北虏的草原战事空旷,大明那边的九边守备确实要更严密很多。而且越往内镇,州县城镇村落甚多,开打之后要控制交通战略要道,要确定后勤补给基地,要安抚人心,确定统治。
相比草原上的干脆直接,攻明绝对是相当要紧的大事。
东虏那边,从万历四十七年萨尔浒之后,到天启六年打辽西,再到崇祯二年破口入边,再到崇祯十四年时松锦州之战,再到十七年入关,然后一直到康熙元年永历帝被押到昆明乃止,整个平定全国的战事如果从天命汗打抚顺关那时算起,持续了近六十年才一统全国。
商团军如果和大明全面开战,如果人心不附,恐怕三五年内也不能成功,这也是张瀚的顾虑所在一边还有个东虏在虎视眈眈呢。
孙敬亭的帐篷很大,主帐两侧都支起了帐篷,象是一正两辅的高大房舍。
正是是其见人会客和办公事的地方,左侧用来休息,右侧是随行人员办公的地点。政事堂公事相当繁忙,有机要人员负责日常襄理。军令司孙敬亭已经交了出去,由枢密院直管,现在他管的是军政和军需各司,不过参谋司还是有参谋派在政事堂这边,向孙敬亭提供参谋建议和军事上的咨询。
张瀚身边也是一直有专业的参谋人员,张瀚没有那些大人物的毛病,只相信自己的判断,不听专业人员的建议。
大宗旨和方向可以用奇思妙想,但在平时张瀚更喜欢踏实肯干的专业人员提供的更专业的操作办法和路线。
孙敬亭进屋时,向所有人按了下手,叫大伙不必把时间浪费在虚礼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