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猛然醒悟过来,张世雄的意思很简单,也和他一向的理念相当。军人打仗就是为了获取最大的胜利,为了胜利不管做什么都理所应当,不管牺牲别人或是自己的性命都理所应当。一切为了胜利,这是张世雄的人生信条。
前进方阵就是磁石,吸引越多的攻击越好,等敌人的右翼动了,出现更大的空隙,那时才是猎骑兵发动迅猛攻击的时机。
现在,只要等,看看察哈尔人的反应如何。
传骑迅速赶到了中军纛旗之下,骑手以手按胸,大声道:“大汗,左右大总官建议由他们挡住敌骑,由大汗派出甲兵,一举击破敌人方阵。”
骑手又道:“据大总官言报,敌人虽然只有三层,但守御特别严实,骑兵难以迅速破阵。还好已经经过多次苦战,敌人损失很多,很多地方的守卫变薄弱了,两位大总官希望大汗在此时不要吝惜甲兵,迅速派出甲兵击破汉人的方阵,我军获得初胜,再相机冲击敌人左翼,大总官们发现敌左翼用红袍骑兵为主,方阵偏中右,红袍骑兵虽然轻捷彪悍,但若重兵交战时其不如铁甲骑兵和步兵坚韧,大汗,胜机可能就在此一举了。”
林丹汗沉吟不决,他脸上已经满是汗水。
事涉部族存亡,在此进行会战,一切都还好象是在梦中一样,只有从西拉木轮河那边吹过来的带腥味的河风使林丹汗有一些清醒,战争已经开始了,并且自己这边派出了一万多骑兵,目前已经陷入苦战和血海之中,大量的人死去,前方几里外的地方就是血腥战场,有一些无主的马匹在空旷的草地上奔跑着,少量的骑兵也在混乱之中奔跑。
远方的军阵一直在不停的向这边逼过来,距离在不断的拉近着。
双方都有一部份兵马已经投入战事,距离主力所在地方都不是很远了。
大规模的会战就是这样,特别是这样超过十万人的大战,不可能是那种旗号一挥,千军万马一下子互向冲过去劈砍,没有那么简单,每一个决断都暗藏玄机,对自己和敌人的把握都在一道道简捷明了的军令里头。
名将会寻找任何一个契机,掌握好自己的部队,寻找敌人的空隙和弱点,一击致命。合格的将领则会在正确的时间做出正确的选择。
而庸将,比如林丹汗这样的统帅,他们要么做出错误的选择,要么就没有任何的选择和判断可言。
“暂时不能,还不行,我还看不出”林丹汗摇头道:“现在对面的主力好象是在其右翼,我看到不少铁甲骑兵,右翼沿河到中阵都是步兵方阵,我感觉还是小心他们的右翼,左翼这边兵力不少了。”
“可是大汗。”一个贵族忍不住道:“致胜之机并不在敌人左翼,还是在右翼和打掉他们的这个突前的方阵,挫敌锐气啊。”
另一个贵族指着前进方阵左侧的更大的方阵,急着道:“那个大方阵好几千人,还有很多横队在加速前进,大汗拖得一会时间,很快敌人大股的阵列杀上来,我军就很难寻得胜机。一旦敌人占据主动,我军不得不节节败退,很容易失掉阵法,被敌人在后不停掩杀追砍。”
这个贵族的说法当然是正确的,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赞同。
在场的贵族普遍四十岁以上了,一般贵族可以活的久一些,他们在青年时代经常随图门汗入侵大明境内,相当频繁,久历战阵,图门汗时由于察哈尔人入侵频繁,他们也被明史中称为“土蛮”,是图门汗的谐音造成的,察哈尔人也被称为插汗部,也是谐音。
这是一群经历过战争,但已经十几年没象样打仗的军事贵族了。
在努儿哈赤兴起之初一心想与蒙古友好,努儿哈赤自称天命汗之后派人与林丹汗送信,表明交好,林丹汗则羞辱了努儿哈赤一通,但这个蒙古汗并没有打完嘴炮之后就选择展露真正的决心和实力,象他的父祖辈一样,动辄集结十几二十万人的兵力展会决战。他既大胆又胆小,既喜欢惹事又没有平息事端的手腕,这几年来他最大的成绩就是兼并了内喀尔喀的残部,可是那是女真人的成果,林丹汗就象是天空里等着觅食的秃鹫,没有胆量自己打猎,却欢喜的吞食着死去同类的尸体。
在一只雄狮的率领下牧人们可以变成狼群,在林丹汗的率领下,察哈尔部已经成了笑话,距离他们的强盛期也只有二十年而已。
所以张瀚时常感慨万历末期到天启和崇祯年间的老天爷替女真人开了挂,任何不利于他们发展的因素都被排除了,任何障碍都不存在了。
如果是早四十年的俺答汗时期,努儿哈赤没有机会染指蒙古,他在辽东打的再好也没有用,没有战略上突破到大明腹地的机会,也威胁不到京师。
如果是二十年前的察哈尔图门汗时期,结果也是一样。
或者说干脆老天爷就是女真同袍,在明末这时期替自己人争取了一个类似开挂的福利大红包
大家新春大吉,少喝酒多吃肉,祝大家全家幸福平安!
有红包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