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翼大总官塔什海带着十几个护兵,与右翼的大总官虎鲁克并骑而行。
“汉儿就在几十里外,两军前哨已经在交战,我军不敌。”虎鲁克皱眉,低声道:“近日来不停的有前哨战败的消息传回来,到了大皇后那里都压下来了,连大汗也未必都知道。贵恰克和苏海他们说宣布出来会动摇军心,不过我想不明白为什么连大汗也瞒着。”
“怕大汗失去信心吧。”塔什海道:“毕竟大汗亲领中军,甲兵汇集,我军要想打赢,中军十分重要。”
“打赢?”虎鲁克斜视塔什海,说道:“长生天在上,我们俩人就不必说弯弯绕的话了。”
“嗯。”塔什海看看左右,低声道:“这仗当然输定了,脑毛大台吉都跑了,我派人打听过消息,张瀚亲自接见了脑毛大台吉,恩赐他保有台吉尊号,他的牧民和甲兵也被保留着。”
“啊”
虎鲁克发出意味不明的声响,他们这些统兵大军的大总官都是贵族出身,甚至先祖是辽东诸王之一,虎鲁克的祖先是合撒尔,是成吉思汗的诸兄弟封王,世袭的辽东诸王,后来和察哈尔部融合在一起,正如那些大大小小的蒙古部落一样,真的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各部的情形都是十分的复杂。
两个大总官互相使着眼色,他们并不打算现在的情况下就投降,脑毛大台吉是因为德高望重,受到林丹汗和大皇后的忌惮,很可能有性命之忧,只能率部先跑。
而两个大总官平时还是受到重用和信任的,蒙古人的自尊使他们不会在这个时候背主而逃,虽然局面不妙,不过这些身处高层的人也和林丹汗一样存有幻想,很可能汉儿没有象传闻中的那样强,此前他们在旧中都一线并不是隐藏实力,而是真正的实力就是那样?
虎鲁克道:“商团军确实强,不过我感觉可能他们真的精兵不多。拿杂兵剪断我们的羽翼,绝我四周逃路,给我们压力叫我们自乱。真正的精锐也就是正面的这些兵马,要是能挡一挡,很可能他们自己会有内乱。”
塔什海不露声色的道:“还得看我们自己打的怎么样,别的事都是虚的。”
虎鲁克叹息道:“三十年前我们还经常威胁明国内地,蒙古各部接受图门法典,各部的汗和台吉经常到白城来拜见图门汗,没想到才短短三十年,汉儿就直接打到我们部落的门口了。”
塔什海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说。
远方传来砰砰的枪响声,卢四看到身边的将士一阵阵的骚动,不少人想把挎在肩膀之后的步铳解下来。
“不要动。”卢四看看左右,喝道:“枪响最少在两里开外,北虏来的没那么快。”
那些有些紧张的龙骑兵脸都有些发红,各人又把手放了下去。
“我们龙骑兵当然以步阵为主。”卢四又教训道:“如果敌人掩杀而至,哨骑掩护我们结阵,各人要尽快找到平时训练时各伍中的伙伴,伍长找别外的伍,各队,中队,全部这样集结好,形成方阵阵列,各连也会这样找到各自的位置,排阵十分要紧。”
张彦升在一边强调道:“我龙骑兵马上训练也有,但最重要的还是步阵,方阵步战之法是我们的根本,这一点千万不要忘记了。方阵一成,神鬼难敌!”
众多的龙骑兵开始热烈的回应起来,确实,如果比骑术,不管是猎骑兵还是枪骑兵都把他们甩开老远。
比重甲,突破,搏击,跳荡战兵也比龙骑兵要强的多。
比起一律重甲的枪骑兵,龙骑兵一般是扎甲和少量的胸甲,如果是纯粹的火铳兵,则还有穿锁甲和绵甲的人员。
大量的战兵使和记的军工司一直在饱和生产状态,而且由于用度开销不足,一度开工不足,极大影响了前线将士铠甲的配给。
特别是严重赤字的天启四年,铠甲开工数量严重不足,下发的铠甲只够满足前方将士六成左右的配给,到现在也不能完全配足。
毕竟就算是辎兵部队也需要配甲,加上台湾那边和宽甸那边的需要都是优先级别更高的,枪骑兵团的优先度最高,枪骑兵全部的铁鳞甲或扎甲,或是厚实的胸甲,也就是板甲,精铁数量倒是始终充足,但机器不足,人工不足,费用不足,好在枪骑兵团是优先武装起来了。
在宽甸,十三山,台湾的军队,具甲也更好一些,而眼前的龙骑兵们,最少有三成只是穿着锁甲和皮甲,这在后金的八旗军中一般也是跟役,也就是旗丁们的具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