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要高火力配制和高速机动,猎骑兵们的具甲是被削弱了的。
在第一轮投掷中,除了少数被击中要害的龙骑兵外,受了重伤的多半是猎骑兵。
在猎骑兵打响打手铳或第二支骑铳的时候,女真人也投掷了第二轮。
双方又是有大量的人落马,商团军有近四十人落马,而女真人已经接近百人。
当进入二十步内时,双方都把投掷兵器丢出,或是抽出马刀,女真人则平举长枪或骑矛,或是长挑刀,镰刀,野兽一般的眼中满是凶残愤怒的光芒,这些人已经习惯了明军转身逃走,自己策马追杀收割人命式的战争,眼前这一场骑兵遭遇战规模不大,却格外凶残,短短时间已经使他们损失了近百人之多,都是两黄旗和两红旗的精锐,身经百战,百折不回的勇士,今天却是在两轮枪声之后就莫名其妙的死去了。
短短距离转瞬即逝,双方都知道碰撞的时刻来临了,很多龙骑兵激动的浑身发抖,他们其实就是骑马步兵,这种骑战也训练过,但不是主要科目,主要科目当然还是步阵和步战,骑战只是稍加训练,今天这种场面,龙骑兵中队也知道自己这一方无可避免的要打一场意料之外的骑战,在最后时刻,所有人举起手中的兵器,盯好了目标,准备冲撞在一起。
“杀!!!”所有人用尽全身的力量,怒吼起来。
“轰!”两支铁流瞬间碰撞在了一起,无数折断的刀杆和碰撞破碎的刀刃在半空中飞舞,女真人的红缨跳动着,手中的长兵器不停的向商团军这边戳刺挥斩过来,一瞬间猎骑兵和龙骑兵们不断的落马,对方的战术技巧无比娴熟,两边的队列都相差不多,原本女真人的队列相当的稀疏,在前两轮的远程火力对拼中女真人损失惨重,但在一接触碰撞时的相互攻击时,女真的战术更加娴熟,小规模的骑战配合的更好,商团军以队列配合为主,需要彼此招呼,在高速的马速之下稍微一停顿敌人已经跑过去了,而女真人在碰撞前已经选定目标,出力发力和算准距离的本事都远在猎骑兵和龙骑兵们之上,他们几人配合,一人飞速掠过吸引注意,另外一人则相机捅刺挥斩,令人牙酸的兵器捅在铠甲上的金属交错声中,不少龙骑兵都被敌人第一时间斩落下马了。
鲜血喷涌,好几颗人头带着跳动的红缨在半空飞舞着,龙骑兵们用力的刺出或挥斩、马、刀,但所得有限。
女真人都是差之毫厘的溜走了,空档不大,但还足够这些彪悍又有丰富战场经验的女真骑士腾挪闪躲,然后顺手还击。
猎骑兵们则多半还在用手铳打击敌人,两军混战中很可能击中友军,但彪悍的猎骑兵不管不顾,手铳还是打中了一些人,将那些不可一世的穿着银甲的敌骑打伤,或是直接打落下马。
两边都还在继续往前冲,但也有拥挤在一团降低下马速,然后彼此缠斗的小型战场。
那些地方多半损失较重,论马上厮杀的技战术,不管是龙骑兵还是猎骑兵都远不是对手。龙骑兵们还有坚固的扎甲或胸甲,而猎骑兵们甲胄单薄,凭手中一柄马刀与敌人奋战,这个时候也暴露出了猎骑兵们的短处,他们在战马上厮杀的本事也远不及使用火器的效果,经常三五人一起挥刀劈斩,但毫无所得,最终反而是被围杀的女真人用长枪反刺回来,一枪刺中,不管是不是要害都会使猎骑兵们重伤。
白甲们这时候展现出了他们战场骄子的一面,他们出手相当快捷,出乎正常人的想象,他们的体能也十分充沛,源于平时艰苦的训练和多年战场生涯对力气的使用和分配相当的合理,他们相当谨慎和持重的使用每一分力气,不会过于激动而使自己早早力竭,也不会放弃任何可能杀伤敌人的机会。
在这些白甲的率领下,马甲们也配合在一起,开始与龙骑兵和猎骑兵们缠斗。
战场上一下子事胶着状态,不少人从两侧互相对冲跑开,也有相当多的人被迫降低了马速,一边向对面继续跑动,一边应付着身边的敌人。
白甲们在移动时还能继续杀伤猎骑兵,在几十个白甲身后,是几十匹失去了主人的战马,尸体或重伤者掉在地上,有人发出低沉的呻吟,有人则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身边满是沽沽流淌的鲜血。
这时对冲的骑兵又折回来了,不少猎骑兵开始重新装填,有一些刚刚还没有打放的猎骑兵先策马向前,掩护那些摆脱纠缠往另一侧跑回来的友军。
火枪的轰鸣声中,双方又一次排好了队。
“不要缠斗,千万不要缠斗!”
张献忠的胳膊被血浸透了,军袍尽湿,只是原本军袍就是赤红色的,流满了鲜血也只是看起来颜色更深了一些,他自己不当回事,也没有几个人发觉不妥。
在骑阵之前,张献忠大吼道:“再冲过去,敌人肯定不会再和我们冲一次了,各人赶紧装填,临近时就打放,不要想着挥刀杀敌,把刀收着准备带击,你做出这样的准备他反而不敢随便攻击,这样才能保命!”
“保命?”一个猎骑兵中队长怒道:“老张,说的什么屁话,我们要赢,要替死掉的兄弟们报仇。”
“去你奶奶的,再废话老子宰了你!”张献忠手中短铳一举,对着那个中队长道:“听不听军令?”
“遵令!”猎骑兵中队长几乎用尽全身力气,瞪眼怒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