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很多人发出惨叫,不少蕃骑骑兵的战马被射中了,马失前蹄,把主人摔落在地,这些落地的人几乎没有逃生的可能,因为在这种冲击阵型里马速很快,几乎没有办法躲避,掉落地的人很快被后来的战马踩中,开始还能挣扎着躲避,很快他们会被马蹄踩中要害,或是头部或是胸口,嘴里涌出鲜血,接着人事不知,任凭千骑万马不停的在自己身上踩踏而过,很快就成了一堆模糊不清的血肉。
有一些蕃骑骑兵不可避免的害怕起来,他们想减慢自己的马速,叫同伴先冲上去,但在高速冲击的马速带动下,再胆怯的人也没有办法能做到这一点,可能会有相当多的人胆怯,但在四周的人带动下,只能继续吼叫着向前冲去。
这时人们都失去了正常的人性,吼叫出来的声音都是变音,人们用各种语言,语调在嘶喊吼叫着,两眼都瞪的溜圆,几乎没有丝毫的人性留存。
在这一刻,哪怕是最有善心的人或是读书很多的书生,心里也就只有一个念头,将眼前的敌人杀死!
只有杀死敌人,自己才能安全。
只有赢得胜利,才会拥有一切。
财富,地位,尊重,家庭的温饱和个人欲望的满足,还有部族的发展。
可能很多人就想着活下去,也会有不少人想着更多的东西。
想的少的人在往前冲,想的多的人也在往前冲。
更多的人是脑中一片空白的人,很多景像如画片一样在他们眼前掠过,但他们的大脑已经暂停了动作,一切都是按着长久以来训练出来的习惯在进行着。
事实上很多士兵都是这样,在战场上,面临生死决择,或是看到太多死人,当自己也可能面临死亡的时候,尽管军人们不是死囚,并非面临必死的局面,但很多时候胆小的人就是感觉自己死定了。
这样的人占绝大多数,这时候就能分的清楚训练和没有训练的士兵了。
蒙古人越跑越杂乱,更多的牧民跑散了,只知道几十人上百人的骑马转圈,只是不停的射箭,似乎这就是他们唯一能做的事情。
而蕃骑们的训练程度当然远不及和记真正的精锐骑兵,可是他们也经历了近一年的训练,并且多次在实战中锻炼过自己。
五个千人队的蕃骑保持了相当的队列完整,事实证明这相当的重要。
一边是混乱的骑兵队伍,大而无当,一边是象是淬了火的滚热的铁矛,狠狠的刺进了庞大而虚弱的身躯。
当然,矛尖是由猎骑兵们构成的。
猎骑兵们正面的对手也正是科尔沁人中少量的披甲兵,两边正面相对彼此发出怒吼,很快就碰撞在一起。
天空飞过黑影,那是科尔沁人扔出来的投枪和布鲁,还有骨朵一类的投掷武器。
这样的投掷战法蒙古人其实很擅长,女真人和明军也只是学习而已。
在蒙古秘史的记录中不乏蒙古军对战时的情形,两军相隔近时,投掷投枪和骨朵的记录比比皆是,当两军接近到数十步距离时,漫天的投枪和骨朵飞过来也就不奇怪了。
张献忠鼻子前就飞过一支投枪,投枪只有正常的长枪一半不到的长度,尖头打磨的闪闪发光,这些武器也是蒙古人用不多的铁器打造出来的,甚至有一些投枪的尖头是用骨刺品。
张献忠不会小视这些投掷物,哪怕是用骨制的尖头制成的投枪。
臂力足够大的话,几十步的距离投掷过来,还有马速的加成,每支投枪都会发出嗡嗡的响声,威力足够将人或战马直刺对穿。
只要被投中了,除非如枪骑兵那样身着重甲,否则就是重伤或当场身死的结果。
“操,好险。”张献忠先是一脑袋白毛汗,全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
要是投在脸上,只怕当场在他脸上开个大洞,那肯定是活不下来了。
这种生死就在刹那的感觉当然叫人害怕,说粗俗点,这一刻张献忠的蛋都缩起来了。
但紧接着这个猎骑兵军士长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狂笑声中,所有的打头阵的猎骑兵也都准备好了。
进入六十步之内时,三百多猎骑兵几乎同时打响了手中的火铳。
前方密集的北虏骑队顿时象是被疾风席卷过的树叶,骑士们如枯枝败叶一样被洗涮的满地都是。
大量的人惨叫着落下地来,就算坠落之后也是在地上不停的翻滚惨叫着。
滑膛枪的威力已经不小,杀伤力肯定超过对面的投枪和箭矢,弹丸飞速迸射向前,重重的击中人体,又因为穿透力不够强而留在人体内继续释放动能,于是这样给被射中的人带来更大的痛苦。
几乎每个被射中的科尔沁人都死的相当惨烈,很多人身上被铅弹开出了硕大的伤口,几乎每人身上都带着拳头大的伤口,然后极为痛苦的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