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明军主动来袭,屯布鲁的第一反应当然不是害怕,而是愤怒,相当的愤怒。
明军不去攻别的牛录打别的城池,居然主动跑来他屯布鲁的地盘,这不是轻视和挑衅又是什么?
老额真一边派人求援,一边将四周零散的旗丁和战兵都召集了回来。
两天时间,凑起了一支百人的队伍。
五十个披甲,其中七个白甲,三十多个马甲,十多个步甲。
五十个旗丁,其中女真旗丁三十多人,十来个汉军抬旗旗丁,十几个蒙古抬旗旗丁。
另外还有三百来人,其中二百余女真妇孺老弱,还有几十个汉人包衣。
面对来袭的明军,屯布鲁能拿出来的是老弱加包衣为主要人数,一百人左右的战兵,其中精锐披甲五十人的队伍。
而明军是八百人的纯粹的铁骑兵为前锋,还有一千五百到两千人左右的骑兵和车炮营的兵力,而且全部是披坚执锐的战兵。
屯布鲁明白,只要早期陷入僵持,明军一时不得手,但僵持两天后,辽阳的大兵未必赶的上,明军又过来一千人,那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挡不住了。
“明军今晚过来偷袭耀州?”屯布鲁猛的站起身来,肆意张狂的大笑起来:“这帮明国鼠辈,要是堂堂正正之师来打,我们怕是第一轮攻击都守不下来,他们居然要趁夜来偷袭,真是毫无自信,真是一帮鼠辈啊。嗯,他们渡河就用了三天,场面十分混乱,来看虽然坚甲利刃,但多半是没有上过战场的新兵,所以为将者也没有太大信心正面来攻,索性就打着偷袭的主意这帮鼠辈,要是他们不想第一时间捞战功,堂堂正正进攻等后援多好,又想捞功,又怕损失太大,想到趁夜偷袭这种主意,我要是明军主帅,非把他们脑袋全砍下来不可。”
一个牛录章京问道:“主子,我们该如何应敌?”
“既然他们半夜来偷袭,”屯布鲁道:“我们就趁势打一个反攻。战兵和旗丁都跟着我,骑马埋伏于耀道城外两侧,城内用老弱妇孺虚张声势,敌人一至就敲锣打鼓射箭放炮,惊其队列,两翼骑兵突击冲锋,敌阵一乱,必不是我们对手。”
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看看眼前须眉皆白的老头子,原来真的是老而弥辣。
不仅要打,还想着能打一场大胜仗!
“怎么?”屯布鲁眼中露出杀气,扫视着众人道:“你们谁不敢打?”
“奴才等敢打。”哨探的白甲抢先答道:“明国人甲胄精良,看似可怕,其实相当绵弱无力,在河滩整队都做不到,这一次我感觉我们不仅能大胜,还能获得大量的甲胄,足够讨旗主贝勒主子的欢心,给我们补更多的丁口和牛马牧畜。”
本牛录的战功收获当然不必上交,不过有大胜的功绩加上上交一部份铠甲,恐怕获得的好处比留着缴获更多。
屯布鲁最终决断道:“章京楞额礼率五十人于道左,我率五十人于道右,白甲马甲两路各半,章京赛岱率老弱于城中,听到响箭就率人至城上打鼓喧哗,向来敌射箭。”
“烈烈浑,贝浑,尼雅汉,他尔把希,你等白甲听到响箭便率身边马甲冲敌两侧,务要寻敌主将而杀之,杀敌将领则明国兵必定瞬间而乱。”
屯布鲁的交代相当简单,指定城外官道两侧为主力埋伏,老弱留守城中,见敌而喧哗射箭,由于是半夜敌兵来袭,屯布鲁提前得到情报,可以从容做出反制的措施。
“喳!”
四周发出果决的喳喳声,甲兵们脸上都露出狞笑,屯布鲁看到不远处未满十五岁的少年旗丁在老人的帮助下穿上闪亮的锁甲,手持一样长大的步弓,他脸上露出笑容。
百战百胜的女真精锐呵,绝不是明国宵小能够抵敌的强大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