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铭道:“我听说俄罗斯人特别善饮?”
“这是真的。”张瀚道:“他们不抽烟行,不吃饭也行,不喝酒才是真会死人。苦寒之地啊,原本又喜欢喝,加上天气原因,爱喝酒这事已经烙在骨子里,一辈传一辈了。”
俄罗斯人的善饮和离不开酒是无需多说的,这个问题不光是社会问题,已经上升到了国家安全的层面,多少俄罗斯的掌舵者试图解决这个痼疾,然而毫无用处,俄罗斯人甚至能拿漱口水来代替酒,多少男子在壮年丧命是因为冬天的晚上喝醉了躺在街上,就这么活生生的冻死了。
这个时代俄罗斯人的制酒业才刚开始,伏特加连正式的名称也没有,这东西开始出现时是纯粹的药用,就是用来消毒镇痛的,后来才被发现可以当酒喝。现在的俄罗斯人还不大会用蒸馏酒的技术,他们的烧酒来自于冰葡萄酒不结冰的部份,酿造业还相当的落后,数量当然不可能很多,这导致酒很贵,现在的烧酒又称为“面包洒”,除了形容营养丰富,喝了可以当饭之后,也是因为其价格相当的昂贵。
在远东这边的俄罗斯人更需要烈酒,可惜的是他们的烈酒储备严重不足。在几十年前,伊凡雷帝以沙皇的身份亲自在莫科斯开了一间卖烧酒的酒馆,大赚特赚,可想而知这门生意在俄罗斯有多好做。
简单的介绍了情况之后,张瀚正色道:“烧酒生意在俄罗斯那边比烟草还受欢迎,更是一本万利,这门生意军司不是不做,而是因为市场太大,我们的人手和资金都不足,没有办法最大程度的利用好资源,所以我给你透个底,你们可以做,我们不会怪你们抢生意,更不会给你们限制。”
“不过,”张瀚笑着补充道:“将来你们就要和我们做竟争对手,我也很希望看到这一天,我手底下的人现在都太傲气了,他们真的以为自己是做生意的天才了。”
张子铭苦笑着道:“或许军司的人有骄傲的理由,光是拿本钱就够砸死我们了。”
“小本钱的也一样能做买卖,生意小就象小船,容易掉头。”张瀚往后躺了躺,想了片刻之后才又说道:“这世界上永远不会有一家独大的事,相信不是你们,也会有别人抢我们的买卖,而我们只能靠本钱优势保住相对的份额,然后剩下的被一群更凶恶的对手给撕碎抢走,张老哥,我希望是你啊。”
“大人对我们太厚爱了。”
“不是厚爱你们。”张瀚笑道:“漠南渐渐要走上正轨,我们需要稳定的阶层来支持我们,军司和军队中的官员将领算是上层,汉民移民算下层,然后需要大量的中层来润滑和协调,你们的稳定就是一个社会阶层的稳定,包括我们的中层人员在内这很重要。”
张子铭没听的太懂,但对张瀚的意思多少明白一些,漠南的局面到现在已经算稳下来了,但只是初步的稳定,要想维持这种稳定,就得使一个阶层有立足的资源,大量的汉商会因为张瀚的主意而找到长久的生意之道,商业的繁荣会带动初期的工业发展,工商不分家,看似东主们赚的多,但一个个大小体量的东主会带动草原上大量的人力获得相对稳定的工作,会叫人们能在草原上真正安下家来,相对于一点商业利润的让度,明显是建立一个稳定的中产阶层更重要的多。
“但属下有一点疑问”张子铭道:“酿酒要大量的粮食,和记的宗旨就是向来粮食储存不嫌多,这几年除了出售出去的,还有自家产的和买来的,储量永远大过出售的量。这是大人说过的,手中有粮,心中不慌。如果要酿酒,不仅要消耗粮食,还会消耗大量的粮食,这一层,大人考虑过没有?”
张瀚道:“你再想想,这两年军司的作物,除了棉花和棉田大量开垦外,还有哪一样种的最多?”
“啊!”张子铭眼前一亮,跳起来道:“我竟是把这事给忘了。”
张瀚笑容变得十分得意,种植番薯的初衷当然是为了主粮之外的补充,除了种番薯外还引入了玉米,现在玉米产量还是很低,一亩估计只有一石不到,但好处是可以在田头屋角种植,可以用来喂鸡喂猪,最好的妙处就是这是一种标准的抗旱作物,对炎热和干旱的天气不象别的作物那样敏感。
至于番薯种植,不得不说是孔敏行和他的部下们除了棉田外最大的收获。
番薯的产量在有农药化肥的时代相当的高,亩产两千公斤以上很正常,就算是在现在,番薯产量也达到了一千斤以上,这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就,孔敏行用现在的技术进行水利和积肥的改革,对育秧分垄也有独到之处,从徐光启开始的研究,在他这个弟子的手中算是发扬光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