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在雨水中,人们先照料的是自己的战马。
把精料抓出来,和上鸡蛋,然后喂食战马,也尽量给战马喝清水,而如果自己的水不够的话,就只能捧起草皮上的雨水来饮用。
好在路过的海子很多,各人的储水都很充足。
等把战马喂过了,所有人开始吃起饭来。
有很多体能耗尽的人,嘴里含着大饼或是羊肉干,直接躺在雨地里睡着了。
没睡的人也是匆匆忙忙的吃完,然后把油布裹在身上,和衣躺在布满雨水的草地上。
有些新兵因为过于疲惫反而睡不着,被巡逻的军官踹在屁股上,这个时间不用来休息简直就是犯罪,老兵早就鼾声大作了。
在聂磊鼓舞士气的时候,龙骑兵的一群军官都停住了马,马武派出军令官宣布休息的军令,所有的连级以上的军官聚集在一起,众人的目光都看向前方,在望远镜的视线之内,一条玉带般的大河正咆哮奔腾着,这是草原难得的雨季,大河涨水,水势很大,不少地方漫出了河道,不过好在这是草原,就算漫出河道几百步宽,对任何人都不会有什么影响。
雨水顺着帽檐滴落,滑过马武浓黑的眉毛,落在脸颊上,又继续滑落,掉在油布的衣领上,顺着衣袍又一路滑落下去。
所有的军官其实和士兵一样疲惫,但他们是军官,在此时没有休息的权力,他们都是一群年轻人,最小的不过二十出头,最大的也就是三十左右,这是一群钢铁般的人,每个人的脸都很瘦削,刚毅的脸庞上有着如刀削般的笔直线条,他们抿着嘴唇,努力的使自己的腰板更加笔直枪骑兵的军官们也是和龙骑兵汇集在一起,他们倒是没有部下将士的那种傲气,因为眼前的军官和他们一样优秀,尽管披着油布,因为要在队伍中来回奔走,走的越多漏进身上的雨水就越多,灰色的军袍已经半湿或是湿透了,紧紧贴身在身上,皱起一条条圆润的横纹,火铳斜背在身后,不时撞击着牛皮腰带,军靴和衣袍下摆都溅了不少泥和草,每人的手和脸都是发白的,好几天时间在雨水里泡着,所有人都是一样。
待聂磊赶过来时,一个简易帐篷已经搭建好了。
“你们开会吧。”聂磊笑道:“军事上由军事主官负责,把决议告诉我,我来记做战日记,将来上报归档就行了。”
军政官和军法官都各有侧重,军政官的职责也绝不止是鼓舞士气这么简单,不过聂磊是军政官中最得人心的,不仅是他的本职做的非常好,而且还尽量不干涉军事主官所做决断,所以聂磊这个团级军政官虽然在这支部队里面,却是很受马武等人的欢迎,他的谦虚和尽责,也赢得了众多青年军官的尊敬。
“我们进去说。”马武简单的招呼一声,除却自己身上的油衣,进入简陋的帐篷。
地图已经摆好,军官们挤成一团,默不出声的看着马武和地图。
“本次战略目标是击跨蒙古北虏喀尔喀的却图汗部,根据绘图局提供的地图和军情方面给出来的情报,我们可以得出如下结果。”
马武指着地图说道:“从色楞河到哈喇尔台河中间便是却图汗部,其左侧,也就是以前说的唐努乌梁海地界,其左侧是乌布萨诺尔海子,方圆数百里,是一个相当大的湖泊,左侧南方是奇勒渍思泊海子,比乌布萨诺尔稍小,也是一个很大的海子,其西南是托辉部,东南到北方大片地方是扎萨克图部,西北和东北各有大小部落十余个,再往西走就是卫拉特部的地盘,非我们现在可以到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