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往东,越向东走地势越高,山地增多而平地减少,甚至有一些地方是完全的山地,一座山连一座山,山上几乎极少很少有平地,山民的日子都是种少数的作物,比如高粱一类耐旱作物,平时是以打猎和摘野果野菜为生,日子过的很苦。
台湾的地形就是如此,澎湖到台南台北一带沿海岸线是平原,越往东去地势越高,甚至导致东西不能相连,南北无法沟通。
“总要小心结社山民。”常威无法再劝,只得道:“彼辈虽不是食人生番,然而也桀骜难驯,续文切要小心。”
“此次当然是以勘察为主,接触为次。”张续文笑道:“不过总要加强接触,使其畏威怀德。我们是要占据整个台湾为基业的,对山民除非是杀光屠净,否则总要接触,慢慢使其降服归顺我们才是。”
“记得是降服和归顺。”常威微微一笑,却是霸气尽显:“他们那些老头子,臭规矩多,我们能答应的就是给他们土地和吃食,他们拿劳力来换,至于他们的什么风俗规矩,统统不要讲。是他们归顺和融入我们,这一点定要坚持。大人在草原也是这样做的,要是咱们一时趋就,给他们保留那些野性,将来后患无穷,不仅我们麻烦,可能还会遗祸给子孙。大人曾经说过,我们华夏先民就是挟着弓箭口说仁德,慢慢占据现在这般大的土地,我们这些子孙后代,黄帝苗裔,可不能给祖先丢脸啊。”
张续文轻轻点头,其实如果以纯粹怀柔的路线去做,一路撒粮食给好处,土人都缺乏各种铁器,台湾行军司这边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收服一些高山族人部落。但那样的话,常威和军方都不赞同,张续文本人也并不赞同。
所有人都有了草原上和北虏打交道的经验,知道这些文明较为原始的人一味讨好是没用的,今日给明日就要更多,后日不给了前两天的就算白给了,反生报怨。除非是拿军司出产没有底线没有原则没有时限的一味讨好这些人,不过这样到底是征服他们还是把这些人当爹供养起来?
只有一手拿粮食,一手拿刀剑,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刀剑之下再给他们生存的机会,把这个度掌握好了,再慢慢灌输他们华夏文明,这才是令其真正融入的好办法。
只是这个度,到底是怎么掌握,现在还没有个定论。象上次张续文等人过来不久时土人进攻,军司便是杀掉其部族的全部长者族老,只留青壮和孩童,这样才能使战败被俘的土人真正归顺,被编入各个屯庄中编管效力。
“大家彼此珍重吧。”常威过几天也要坐船出海,去平户和李国助商量一下李家放在笨港的物资处理问题,以前颜思齐等人也算是李旦的部下,笨港也可以算是李家的产业,大量的值物货物和现银放在这里也没有问题。但现在笨港这里算是和裕升的基业了,和李家最多算是友好同盟的关系,常威不知道李国助是怎么想的,为了取信盟友,台湾这边再缺钱也没有打人家仓库的主意,甚至在平时常威压根不准任何人接近李家的仓库区域,这件事拖了很久,也不宜再拖下去了。
常威去平户,王鄣去青城报道,张续文也要远行深入大山,十天半月都未必回得来。李平之还在福州没有回来,蒋奎和李守信等人奉命镇守老营。
各人拱手作揖,互相致意告别,在这个时代,一去几千里的长途,哪怕是健壮的青年也不敢打保票说自己不生病,况且除了张续文外都要坐船,海上的风浪是没有办法预测和规避的,几百年后一样有渔船遭遇暴风遇难的事情,何况是这个风帆木船的时代,每人神色都是十分郑重,神色俨然,因为这一次告别,也可能是这一生最后一次见面,下次再见,说不准就有谁再也回不来。
众人告别之后各自散开,常威拉住蒋奎,轻声道:“杰日涅夫那边的警卫一定要加强。荷兰人的热兰遮城距离我们很近,他们万一要是知道了这帮俄罗斯人的存在,很难说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万一突袭过来抢人,猝不及防之下很可能会吃亏的。我们刚刚在人多的时候可以藐视荷兰人,其实他们应该算是我们的劲敌。我打听过,他们的步兵用的火枪相当精准犀利,射程不在我们的火铳之下,他们的老兵也是身经百战,而且真的悍不畏死。你想他们这些人都是从几万里外飘泊海外,是何等凶悍敢死的性格。在海上多年,到处镇压屠杀各处的土人,练成娴熟的厮杀技艺和杀人的意志,这些人真打起来,一千多人也不是不能和我们的第四团打一打,何况他们在巴达维亚有相当强的实力,兵力最多时听说有一万人左右。总之,要多加小心!”
蒋奎面露震惊之色,半响后才道:“我知晓了,一定多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