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感觉战事已经过去很久,但在渡口处的战场上仍然可以看到很多战事留下来的痕迹,炮弹打出来的弹坑最为明显,虽然已经长满了野草,但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弹坑还是十分显眼。
有一些废弃的北虏甲仗直接丢在地上,策马经过的时候,可以看到废弃的刀和铁矛,已经腐朽的不合格的铁盔,在齐膝的草从之中,还可以偶见战马的遗骸。
靠近河边的地方种植了大量的粮田,多半是番薯和豆类为主,农田里到处都是郁郁葱葱,时不时的有军司的人带着大队的人手经过,多半是去棉田采摘棉花的人手,各处都开辟了一些简易的道路,人们都走在垄上,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两个路过的青年骑兵。
渡过河口很方便了,夏天这个时候是涨水的季节,水流湍急,在岸边可以看到河中泛起的白色水花,有明显的游鱼在河中游弋着。
军司在渡口搭了好几座浮桥,张彦升和卢四从坐骑上下来,牵着战马经过颤巍巍的浮桥。
他们在五天后抵达尚义堡,并且和自己的部下们汇合。
到了尚义堡才知道,因为整个中队都是从休假或是各部中抽调过来的,他们将在堡中驻守一周时间,等骑兵们熟悉了各级军官,军官们也大体认得和初步了解自己的部下之后再出战。
第二天,张彦升就和卢四商量互相了解和熟悉的办法。
整个中队有五十六人,四个小队,中队长,副中队长,中队军士,军令司书,军政和军法,军需等诸官,在张彦升的召集下,整个中队开始在尚义堡附近打猎。
到第三天时,整个中队的情形张彦升就感觉摸的差不多了。
副中队长三十来岁,但作战经验并不丰富,这人是从马贼中选调出来,干了一阵子骑兵后就回李庄当了骑术教官,然后进官校学习,刚毕业不久就被调到这个中队来,当马贼的经验很足,成为军官带兵打仗的经验不行。
其余的军政和军法官倒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不过成为军官的时间也并不久。
这也是和裕升商团军的现状新鲜血液多,升职的空间大,只要愿意出人头地,便是有机会往上走。
用后世的话说就是阶层还没有固化,每个人都有机会。
最年轻的当然就是张彦升和卢四两个,不过张彦升对卢四的感觉并不好,他觉得卢四有些过于拘谨和保守。
中队约在堡外的一个小型佛寺中见面,牧民和民夫包括军队中都有不少人信奉佛教,为了巩固佛教在草原上的影响力,军司对兴修佛寺还是舍得花本钱的,寺庙不大,到午时整个中队都聚集在佛寺内外,有几个牧民在庭院中跪拜佛像,另外几个人正在给马铲草料,这是军司配给牧民养的一群母马,都是精中选精的良驹,配种也是尽可能找到的优良的公马来配,这是农政司一系列的改良马种的行为之一,只是不知道要多久才见效。
佛寺院落中弥漫着青草的味道,马匹多半是吃精料,但青草和苜蓿喂养也必不可少。
几匹小马驹刚刚出生不久,咴咴的叫着,挣扎着在吃母马的奶、水。
照料马匹的多半是被俘的牧民,他们也是拘管期很短的一群人,干到秋天就能回家了。不过很多人都表示要留下来,做这些照料马匹的活计对牧人来说很轻松,而这里待遇又好的叫牧人感觉象做梦一样,多数的人都愿意留下来。
在骑兵进来的时候,这些牧人柱着木叉子站在一边,有人情不自禁的躬下腰身。
此前的战事已经过去很久了,对这些牧人来说仍然象是一场恶梦。
院子里充斥着和裕升的军人们,他们穿着灰色的戎服,后背上背负着火铳,马鞍两侧放着火药和装着子弹的皮囊,另一侧则是长短不一的武器或是水囊等物,马尾处绑着行军被。他们把小小的庭院挤的满满当当的,坐骑呼吸出阵阵热气,让佛寺中充满着特别的马臭和马粪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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