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逃跑的途中也遭遇过几次小股的女真骑兵,这叫马武等人感觉很吃惊。
由此看来,在击溃了五部联盟之后,女真人对嫩江科尔沁和阿鲁科尔沁到喀尔喀五部的地方已经算是真正的实际控制了,而不是以前那种松泛的联盟。
“这里已经是漠北了。”炒花策马赶了过来,他的眼也是瞪的很大,跟随炒花的蒙古人只剩下不到二十人,叫这个老台吉很郁闷,他这时已经明白过来,原本的内喀尔喀五部已经完了,从近侍随从们的表现来看,人心已经跨了,没有外力的话,这个五部联盟已经成为历史名词,要么归后金一方,要么归察哈尔部所有了。
倒是和裕升两个半中队的骑兵,由于随军的军医和药材,到目前为止在最为艰苦的行军过程中只有不到十人离队,有几个是病的太重,无法继续行军被放在牧民家里寄养,留下了药材和银两,以蒙古人的脾性不至于转眼就把人给卖了,当然要活下来还得看运气。
还有几个人在与察哈尔骑兵做战时战死了,实在是运气不够好。
他们在翻过大兴安岭的群山时身前是呼、伦、贝、尔草原和呼伦湖,在那里穿过巴尔虎人的地盘,和一些不开眼的鄂伦春人交过手,也有鄂温克人,少量的索伦人,这些都是十分野蛮未化开的小部落,不仅没有文字,语言也很驳杂,是蒙语和女真土著语夹杂的语系,尽管骑队中不少精通蒙古语的军人,和这些小部族交流时还是很困难。
在这里他们知道在南方有很多察哈尔的人冒着风雪在搜寻他们,南下当然是不可能了,回到十三山也断绝了通道,代善等人率部返回之后,想冲破女真人的包围圈又变得困难了,可能要承受相当重的死伤。
化整为零,从锦州这条线上山倒是还可以,但需要关外军情司人员的配合,马武等人根本无法越过广宁一线。
他们只能顺着克鲁伦河继续向西行,越过乔巴山,继续西向,沿着河走不会迷路,也不怕断水不过在满天满地的雪野中,断不断水也无所谓了。
考验人们的是严酷的极端严寒的天气,雪没有下个不停雪落不停在草原上就是罕见的灾年,会使牧群遭遇灭顶之灾,但就算半个月前下的雪也不会融化,天气的气温太低了,平均都是在零下二十度以下,雪只会越积雪深。
“是漠北。”马武不认得这些地方,不过不妨碍他做出判断。地图上很清楚,在他们身后是大湖,顺着河道走,前方再走七八百里远就是库伦城。
“嗯,七八百里啊”林南星和徐震两人对视一眼,两个中队长脸上都露出一脸无所谓的笑容。
已经迂回行走了三四千里,最后这一点路程又算得什么?九十九拜都拜了,还怕这最后一哆嗦不成?
“漠北那边也是和咱们不太友好啊。”徐震摸着下巴,打量着四周。他原本光溜溜的下巴上长出了乱七八糟如乱草般的胡须,这阵子实在也是没有办法讲究军人风纪了,大伙儿都差不多。
只是徐震又扭头打量了林南星一眼,这该死的小白脸居然还是刮了胡子,而且还不知道怎么坚持下来每天都洗脸,头也梳的整整齐齐,大帽下看不到一丁点儿乱,而且这该死的家伙居然还有一套备用的军袍,别人的军袍早就破烂褴褛,坏的不成模样,这家伙居然还是穿的崭新一样的军服,整个队伍,也就是这该死的小白脸还保持着相当不错的形象!
“无非是钻空子”马武神色淡淡的接口,又看向炒花,笑着道:“咱们又得在漠北这边钻来钻去,想办法回漠南,我估计咱们和裕升的商团军对土默特的地盘已经形成了实际控制,但底下的路程,可能还得三千里之遥,老爷子,你可得挺住了。”
“这算什么?”炒花摆出老子当年很牛的嘴脸,说道:“当初数次伐明,哪一次不是转战千里啊。”
“老爷子你甭提当年这事儿了。”徐震在一边笑道:“好不容易建起来的交情,咱别自己给毁了。”
炒花笑而不语,不管怎样和眼前这帮汉人后生建起怎样的交情,当初和巴亥等人多次破关而入,甚至直入辽阳城下,仍然是他身为蒙古台吉五部联盟盟主最大的骄傲,这一份骄傲也是这蒙古老头子的坚持,要是没这份坚持,他又怎么能腰板挺直的一路跟着走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