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他在这个时代的家人,他的根基,还有所有的未来。
两个女孩子嘟嘟哝哝的说着话,不外乎是一些抱怨,最终两女都是表示:“这一次反正就留在这里,打死也不走了。”
“好好,听你们的不走不走。”张瀚嘴里答应着,一边走向常宁的车厢。常宁把裹在被褥里的小孩子也一起抱了下来,张瀚上前两步,将孩子接着。
他没有先看小孩,而是看向妻子的脸庞。
还是那样的明艳白皙,似乎有些圆润了,哺乳期的女子总会有些福。
“我胖了吧?”常宁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俏脸飞上红霞。
“哪有。”张瀚一本正经的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对,是比以前更漂亮了。”
他的眼神又扫向常宁和另外两女,象是饿狼出的绿光。
“娘在后头车里,赶紧去拜见。”常宁红着脸道:“哪有先紧着和妻子说话,不去见娘亲的。”
“这倒也是。”张瀚手在小孩子脸上抚摸了一下,三个月不到的小娃娃的脸部皮肤嫩滑的惊人,小孩子没睡着,两眼睁着好奇的打量着这个十分新奇的世界。
一股莫名的情感在张瀚心田中油然而生,这是他的儿子,他的后裔,抚着小孩子的脸庞,他身体都颤栗起来。
“老大也下车了。”张瀚眼角余光看到一个仆妇抱着一个不到一岁的男孩下了车,便是将老二交给常宁,自己大步过去,将男孩子抱在怀里。
“你这当爹的!”玉娘十分不满的道:“到现在连个名字也不给孩子起。”
“下人都叫大少爷,咱们叫老大,不行就叫狗蛋,不都是这样叫。”快一岁的小孩已经很有个样子,张瀚怀中的小子两眼睁的大大的,丝毫不畏怯张瀚这个陌生人,身子在张瀚怀里也是扭来扭去的,一心想要下来踩在雪地里头。
这么大的男孩子,原本就快学走路,在车里坐了半天,也是想要活动的时候了。
张瀚用长出来的短须在儿子脸上狠狠擦了几下,把个小胖子擦的眼泪花花,这才把孩子交给保姆,吩咐道:“你们先进城,带他到屋子里活动活动,别把老子的儿子给憋坏了。”
众仆妇也很少听到张瀚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各人脸上想笑又不敢笑,看着张瀚一溜烟也似的往常氏所在的车上去了。
“儿子不孝。”张瀚这一次毫不含糊的跪在雪地上,叩请安。
越是人多,这个时候越是表现的时候儿倒不是说张瀚心里不孝假装,只是这种过于隆重的礼节,不做给外人看的话,母子之间是没有什么必要的。
“我儿起来。”常氏的车里供着大大小小的佛像,香烟缭绕,自己也没有设座位,就是跪坐在软垫上,这一路竟是这么礼着佛过来了这老太太看到儿子的事业蒸蒸日上,好几个儿媳妇和有了两个孙儿,满腔心事算是彻底放下了一般老太太的执念无非也就是这几件事,都做成了,日子反而无聊起来。常宁很能干,家里的事情都由这个儿媳安排,老太太也就乐得轻松,每日都是焚香拜佛,再也不过问别的事了。
这一次如果不是张瀚考虑到家眷留在李庄实在不能放心,怕是常氏宁愿留下,也不愿再奔波折腾了。
张瀚心里确实有几分惭愧的道:“儿子连累娘亲,这么大的年纪还要奔波千里。”
“这倒没什么。”常氏其实才五十出头,坐车从大同到青城也不曾觉得如何劳累,她道:“就是供奉的菩萨也得劳苦奔波,你还得给我再盖个庙。”
李庄那里有个家庙,就是张瀚特意拨的款建起来,目的就是孝顺老娘。他对老人家礼佛也没有什么抵触心理,人都要找个精神寄托,要是后世五六十岁的大妈能跳个广场舞,没准认识个不错的老头来个夕阳红啥的,这个时代显然不可能有这种事,常氏又不喜欢妇人惯常的那些娱乐,念念佛,抄抄经,上上香,祝祷一下,不小心时间就混过去了,算是个不错的精神寄托了。
“这个娘可以放心”张瀚嬉笑着道:“青城里没别的,就是佛寺多,最大的那个叫银顶寺,供奉的可是有名的活佛,现在跑到库伦去了,将来把他请回来主持佛事就是。”
“对活佛可要恭谨些!”常氏信的是中土释教,和格鲁教派是两回事,不过只要是佛子总是要敬的,当下就拦住了张瀚,不准他再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