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瀚又对郑芝龙等人道:“各位当然也是一体对待,与我和裕升的老人一般无二。”
郑芝龙大喜,拜道:“多谢大人,大人如此爱重,在下敢不以死报效?”
“你们的舞台会在南洋海面。”张瀚想了想,又说道:“我对你们有厚望。南洋的商业比北边更活跃,舞台更大,你们会获得更大的成功,名望,权力,金钱,我和裕升会对各位提供最大的帮助和支持,以期待各位对和裕升的回馈,原因很简单,北上之行,你们已经获得了我的信任。”
郑家兄弟,甘辉,何斌等人都是十分激动去年他们的任务也是往南洋活动,但当时的情形是彼此间还有隔阂与防范,他们并不完全信任和裕升,和裕升当然也不会完全信任他们,而此时就完全不同了,将来再去日本,南洋等各处,相信会有实际的权力,并且做出更大的事业来。
不知怎地,众人被张瀚这么一鼓动,似乎远途归来的疲劳都消失了,眼前尽是最美好的前景。在场的人,都是最贫苦的家庭出身,如果不是穷无立稚之地也不会早早出海流落到日本去,在平户虽然有很多福建人,但肯定出身都是穷人,只要稍有土地出产,人们还是不会愿意出海去搏命,甚至能在海边打渔为生也不会出海贸易,在几十年前大明逮到出海的人还都视为海盗,福建和广州那边的出海人一次被斩数十人的也不在少数,他们在平户也只是勉强安身,象郑芝龙那样得到赏识,突然飞黄腾达只是极少的例子,多数的出海人要么葬身大海,要么一事无成,潦倒至老,这时代虽然是冒险家的天堂,可成功的毕竟只是少数。
有了和裕升的支持,众人的信心自然是大增,一股期待远征的豪情,油然而生。
张瀚与众人说完,这才到张续文身前,他也没说太多,只盯着张续文看了半响,然后才道:“我们蒲州张家,除了我之外,终于又出了个象样的人才。”
张续文神情激动,不过并没有话可答,这话将他拔的很高,无话可说。
张瀚又道:“听说你还同哥萨克领决斗?这事儿不能给你计功,你要记得,你是文职官员,不是武将。此事我听说过后,真是后怕不已。若你回不来,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向三叔公交代!”
张续文答道:“属下身为和裕升的一份子,理应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公事上头不分文武,这也是大人日常的教导。”
“少废话了。”张瀚以手抚额,笑骂道:“你说的再多,也别指望再有机会干出这种危险的事情。”
张续文躬身道:“若是以属下的身份而在公事上有所区分,属下不如回蒲州种田,一样安稳,诗酒自娱,比奔走忙碌愉快的多。”
张瀚瞪眼看着张续文,张续文抬起头来一脸无辜的和他对视,这时郑芝龙将手向南边一指,一脸笑容的道:“车队到了,怕是夫人和如夫人他们都到了。”
张瀚一征,也顾不得再训张续文,回头仔细一看,可不是几十辆大车组成的车队从南边逶迤而来?
青城这边可不是汉地城池,外头阡陌和村落加林地,视野受限,这里一眼看过去,全是平坦的荒草地,车队可能还隔的很远,但已经很清楚的出现在地平线上了。
张瀚没说话,翻身上马扬鞭,众人还在观看时,他已经一骑绝尘,向着南边飞奔过去了。
李慎明哈哈一笑,说道:“文澜看来真是想念妻子的紧。”
这话也就他敢说,众人都是面露笑容,心里也是一样的想法,不过并没有人敢说出来。
张瀚没顾得上别的事,路过俄罗斯人站立的地方时,也只是向佩特林和马多夫等人挥了一下手。
这些厮们不需要礼貌,没有利益再礼貌他们也不会高兴,没有实力这帮孙子就是群饿狼,和狼讲什么交情?手里拿着棍子再谈利益就好。
张瀚脑海里突然想起万历当年给沙皇的回信:尔国虽大,吾国亦不小也。
这帮俄罗斯人,在递上国书的时候还不忘吹嘘自己是大国使者,对中国皇帝加以恐吓,还好万历也不是吓大的,国书语气淡淡的,但就是四个字:吾不鸟你。
不知道佩特林把回书递回给沙皇后,莫斯科那边是什么反应,估计会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