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佩特林不高兴,葛利高里等高层都是一脸不开心的模样,大家还等着向莫斯科报功,得到沙皇的封赏,可能会被赐给爵位,俄罗斯现在也是在大扩张的时期,爵位意味着可以把财富和地位世袭下去,意味着大庄园和农奴,如果这事儿到最后是一场空,不仅不会有封赏,可能还会被怪罪,连现在的地位也保不住,一想到这些,谁能高兴的了?
“诸位无需忧急。”莫宗通好言道:“等我们回到李庄,确立了协议之事,我们的大人会派兵北上,打通贸易路线。”
葛利高里板着脸,“哈”了一声。
众多和裕升的人一下子都是气红了脸,郑芝虎腾的站了起来。
“好了。”佩特林皱眉道:“这个时候就不要再吵了。葛利高里,收起你无谓的自尊,哥萨克再勇猛善战,也需要盟友军队的帮助。”
“但愿如此。”葛利高里其实和张续文等人私交不坏,平时也是个热诚直爽的哥萨克人,就是涉及到军事方面的事情时,哥萨克人谁都不信,何况是一群孱弱的中国人组成的军队。李庄的中队能给他们提供多大的帮助,葛利高里和一群哥萨克人并不抱有太多的信心。
“你们居然就这么要投降了,真是难以想象。”马多夫摸着胡须,两眼中满是质疑,还有一点怜悯之色。
听到他的话之后,几个圆脸的蒙古台吉脸上都有些不自在,还有人感觉到十分的难堪。
但没有人反驳,因为反驳可能会成为意气之争,最终反正他们也是不敢同和裕升的商团军打下去了,既然如此,何必做无谓的口舌之争。
马多夫的蒙语很好,他在卫特拉蒙古人的地盘呆过很长一段时间,同时俄罗斯人现在扩张的地盘里有很多布里亚特蒙古人,学习蒙古语是俄罗斯商人的必修课程。
同时马多夫也在两年前学习了中国话,现在说的不好,但基本的沟通还是可以的。
这也是殖民扩张时代欧洲人的进取心的明显体现,和后世几百年后他们那些废物后代完全不同,他们的后人们躺在前人努力的丰厚物质基础上却懒得做任何事。
“这样的话就不必再说了。”一个须眉皆白的老台吉道:“相比于你们,我们宁愿同和裕升还有张瀚打交道。最少我们知道张瀚做事有规矩。”
马多夫道:“不过你们不是向来看不起汉人,说只有蒙古人才是上天眷顾,武勇善战,蒙古人是狼,汉人是羊,你们天生就是要统治汉人,掠夺汉人财富的?”
众台吉面面相觑,然而并没有人面露激愤,马多夫预料中的情形并没有出现。
“我去过李庄。”马多夫循循善诱的道:“汉人的军队就是那么回事,和裕升只是有钱,所以火器造的好,看起来可怕,其实和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
“你们俄罗斯人不是要和和裕升做买卖?”年老的台吉毫不客气的道:“在背后拆台,说盟友坏话,这是什么行为?”
“我也是为了我们的友谊。”马多夫毫无惭愧之意的道:“我们想要的是和双方合作,而不是一方早早臣服另一方,这样会失去平衡。”
“那也没有办法了。”老台吉道:“等你见到和裕升的军队,你就知道平衡早就失去了。现在你们要做的就是接受现实,不要再打歪主意了。”
马多夫皱眉不语。
“休息时间是一刻钟。”
张世雄看了看日头,下了军令。
距离天黑还有不到一个时辰,根据哨探,前方十余里处有一两千人左右的蒙古骑队驻扎,似乎在防范和搜寻着北方的目标。
猎骑兵这几天收起了狂暴的力量,把精力蕴藏在体内,所有人都着急完成任务,烧杀抢掠这件事,就算猎骑兵的人做起来并没有心理负担,不会如军司担心的那样会扭曲军人的健康心理,但老是这么做也没有太大的意思。相比正经的马贼,他们毕竟已经是披上军袍的军人,与正经的商团军将士本质上没有太大的不同。
“看来要和蒙古人正面干一场了。”张世雄没有休息,他站在一处高坡上,对所有的猎骑兵们道:“大家尽可能的吃些东西,喝水,休息时间到了我们就直插向北方,打跨那些拦路的北虏,粉碎任何抵抗,一直到我们搜寻到北方下来的使团为止。今天晚上一定要完成任务目标,北虏来一股就打一股,今晚打不完就打到天亮,天亮打不完就打到响午,只要我们没死光,或是北虏没死光,我们就要一路打到底训话完了,各人继续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