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被派出去的猎骑兵有三个连,五百三十人,三个连指挥和一个营指挥。
由于骑兵不是方阵建制,已经在几个骑兵团里有了营级架构,一个营三个连,是张瀚熟悉的三三制。
虽然冷兵器和热、兵、器夹杂使用的天启年间三三制不一定适合,但张瀚也就只有这两把涮子,而且五百多人的营级编制和戚继光的司级编制人数差不多,应该还是合理的。
“立正!”
张瀚接近猎骑兵连的时候,三个连的士兵一起昂挺胸,手中的火铳也是平举起来,刺刀闪闪光。
所有的猎骑兵都是穿着色彩鲜艳的大红军服,铜扣熠熠生辉,闪闪光,红色的军袍,黑色军裤和皮靴,头顶是红色的大帽。
孔敏行夸赞过这些猎骑兵,奔驰时如一朵朵火烧云,色彩绚丽,姿态狂野剽悍,一看就知道是罕有的精锐。
后来孔敏行知道了猎骑兵的主要功用,他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十分丰富。
简单的说,猎骑兵就是到北方草原烧杀抢掠的,他们虽然有任务,但也不妨碍这些家伙做别的事。
每个猎骑兵都是军中最桀骜不驯的家伙,他们在各部都是屈从于严苛的军纪,但本性难移,时间犯错,很多人做战意志坚定,但因为性格残暴或是过于散漫,很难在军中得到升迁,很多猎骑兵如果不是这样那样的原因,估计早就是正儿八经的军官了。
除了军中的骑兵挑选进来外,还有半个连队是银锭等投降的台吉提供的部下。
还有麻承恩等人送来的精锐夜不收。
这些人组成了猎骑兵营,也是张瀚的商团军中最新的兵种。在合练了一段时间,彼此融合或是被迫融合之后,即将出北向。
“你们要牢记一点。”张瀚在三个连的横方阵前走了一圈,他对这些骑兵正色道:“一群痞子无赖可以欺负一群没训练过的农民,但一群训练过的听从军纪的农民,他们成了合格的军人,可以随意击败毫无纪律的喇虎无赖。现在商团军中,随便拉一小队兵,摆成鸳鸯战阵到大同府城,城中来一百个喇虎,哪一边能赢?挑你们出来,要你们做一些对普通军人影响不好的差事,但不代表就是放任。猎骑兵一样有军法官,不听军令的一样会被严惩,要记得你们做的事还是在军事指挥的范围之内,你们做的事还是我的命令,你们刀上染的血也是我刀上的血,你们手中的人命也由我来背负,可能我要你们做的事不一定符合仁恕之道,但我不会后悔,你们只管听命令行事,现在我下令你们出击,替我扫荡北方,打痛土谢图汗部,威慑车臣汗部和扎萨克图汗部。你们可能一直要穿插到瀚海,替我迎回从俄罗斯回来的部下,我忠勇的士兵们,你们能做到吗?”
营指挥抽出直而锋锐的佩刀,用尽全身力气吼道:“能!”
“能!”五百多人也是一起吼叫起来。
猎骑兵中有一部份是从榆林赶到不久,他们在云内堡接受了李来宾主持的军事训练,原本有一百来人,训练二十多天后就只剩下一个中队,其实张瀚估计再训下去,按和裕升枪骑兵团的标准,合格的最多只能剩下十几二十人,不过猎骑兵可以在战斗中成长,此前的军训只是叫他们迅接受商团军的军纪约束正如张瀚所说的那样,喇虎无赖和恶棍们可以随便欺压良善,因为良善百姓多半不愿惹事,并不是懦弱,只是人很难下定决心放弃安稳的生活轨迹,反抗的变数太多,代价太大,所以一般人都会选择隐忍。
但这些人一旦加入军队,接受训练的程度比那些市井无赖要强的多,因为他们能忍无赖们自由惯了,散漫惯了,也自行其事惯了,他们更奸滑狡诈,更想钻军纪的漏洞,在训练时很难出力,做战时很难一根筋的听令行事而无视自身的安危。
所以几十年前戚继光早就有明言在先,军伍中一定不能用市井中人,这些人花十倍的力气训练也难以收到训练良善农民的效果,当然最好的还是有组织又有韧性还有力气的矿工。
“还好你们赶到了,昨晚还怕你们今早赶不到。”张瀚站在榆林中队面前,脸上的笑容十分温和可亲。
这种笑其实很职业了,既亲切温和,又有上位者凛然难犯的气息,包括张瀚现在说话时的语气口吻,也是有力简短,有上位者自信和自行其事,不容商量的感觉。
这些东西有的是刻意练出来的,也有确实是长期为上位者号施令自然形成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