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象升的眉头皱了又松他也没有办法,民间缺铁的情形地方官是很清楚的,除非朝廷严令杜绝和裕升的商队进入,否则的话地方官根本无能为力。
比起少数几个希望在政治上有所作为的大士绅,中小士绅和商人还有百姓们是无比欢迎和裕升的进入。
“见过知府大人。”和裕升的一个掌柜匆忙走过来,卢象升注意到这又是一个很年青的掌柜,也就是二十来岁的年龄。
“在下是和记公司大名府的分号理事,”青年掌柜笑着跪下行礼,口中道:“姓徐名瑞,见过知府大人。”
“你就是徐小七吧。”卢象升作了一个叫起的姿式,嘴里说道:“曾经在方阁老府中是不是?”
“在下正是徐小七。”徐瑞起身笑道:“确实服侍过一段时间相爷。”
“方阁老在原籍可好?”
“在下听说相爷每天除了读书就是爬山,钓鱼,过的挺惬意。”
方从哲还要过三年多才会离世,在他去世之间大明还算是风平浪静,虽然有重重隐忧,但这个曾经的辅宰相见过了太多风风雨雨,方从哲已经不再忧心国事,每天悠游度日了。
“令人羡慕啊。”卢象升感慨一句,接着对徐小七道:“今日这事是你们和裕升惹出来的,你看怎么解决?”
徐小七满脸笑容的道:“大人这话在下不敢当,贼人不抢和裕升也会想着抢别家,在大人治下,抢了哪家又是好事?换个角度说,就是还好抢的是我们和裕升,贼人被打跑了,若是别家可能已经得手了,并且杀人越货,传扬开来,对大人的官声可并不算好。”
一个分号理事,也就是分店掌柜般的人物,居然对着卢象升这样的大人物不卑不亢,侃侃而谈,并且抓住卢象升话语中的漏洞,痛加还击。
卢象升还很年轻,他的脸上显露出了明显的怒色。
徐小七在对方怒之前,抢着又道:“不过大人不必忧心,我和裕升向来以安定地方为已任,听说适才大人已经有了处断之法,不管怎样,我们都会配合的。”
经过两刻钟的准备后,史可法前去替换人质,卢象升和自己的一个部下都很善射,两人换了箭袍,准备好了弓箭,第三个射手则是和裕升派了那个战兵铳手军士前来。
战兵军士则又带了两个铳手来,他很简洁的道:“若弓箭不中,这两人可以补枪。”
卢象升没有介意,他对这几个士兵其实真是很有兴趣。
当然他也是对自己的射术有绝对的信心,卢象升的个头高且瘦,肤色很白,这在历史上都有明确的记录。
但他也是明末文官大佬中最擅长骑射,个人武艺最高的一个。
组建天雄军之后,每次打仗卢象升都是冲锋在前,挥刀砍杀和马上骑射都是第一等的高手。明末文官之中,有自己子弟兵的只有洪承畴和卢象升两人,所以两人指挥武将十分容易,一则是能力和个人魅力,加上官场权术和地位,二则就是有自己的班底,不容易为武将所辖制。
而拥有自己的班底,同时又有高武艺的总督级的文官,那就只有卢象升一人了。
用卢象升自己的话说,就是历经数十战未尝一败,这个成绩在明末那种混乱的战场上,洪承畴都有瞠乎其后。
“要开始了。”卢象升提醒了一下那个战兵铳手。
他打量了好一会儿和裕升的铳手,这几个铳手都是差不多一样的装束,只是那个打头的有军士军衔,是一个很明显的铜制标识,另外这个人的大帽是红色,军裤是蓝色,这和辎兵的全灰色有明显的不同。
“看来这就是和裕升的精兵。”卢象升思忖着想到。
他对这些士兵的印象十分深刻,刚刚下车时每个人脸上都有些疲惫之色,但很快就排成了排线阵列,十几人迅展开,火铳取下前倾准紧准备,每人都没有紧张之色,神色都是十分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