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人笑而不语,眼角的余光却是瞥向了蒋大临和张彦宏两人。
和裕升各地的理事,都是各有各的基本盘,北方的一些其余地区,理事的力量不强,主要是公司的盘子做大了,不太需要当地的强力势力介入来分一杯羹,在未来,可能北方的蒙古人有一些会成为理事,在和俄罗斯人的交易中会冒出一批后来者,台湾那边更是新理事出现的大头,估计会有很多人冒起。
在北方别的地方就不太可能了,和裕升现在家大业大,势力和财力已经不是一般官员士绅能帮上忙了,各地的分号都是公司一力打理,就算成立商会也是真的要协调地方各商行之间的关系,不生事端就好,不象早期的商会是真的需要各地理事在地方上的影响力和财力。
有时候马人等人想起来,也是感觉十分庆幸。
收到眼风之后,蒋大临会意,站起身来,朗声道:“我们天成卫理事要多一些,大家伙一起凑了两千匹厚棉布出来,都是三两一匹的松江布,虽不是上好货色,也没染过,用来制军服倒是正好,现在是夏末了,天说冷就冷,咱们山西还好,北虏地界那是过了夏天就入冬,棉布军袄听说用布吃紧,咱们也是早就想法子,好歹应该是能赶上用场。”
底下叫好声更强烈了,松江布是行业内布匹的标杆,普通的农家土织棉布一两多一匹,松江布最便宜也得二两以上,三两一匹确实是松江布的低端产品,但没染过的厚棉布缝入压实的棉花,保暖御寒的性能未必比后世的羽绒服差什么,虽然穿在身上有些过于沉重,但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这种负担算得了什么,再者说重点压风,给现在的晋北汉子穿后世的轻飘飘的羽绒服,恐怕他们还未必喜欢呢。
一个军政司的官员站起来,向天成卫的诸位理事拱手表达感激之情。
军政司近来确实很为棉花的事愁,按说和裕升家大业大,棉花布匹都不是问题才是,可现在军司已经制成了大量的水力织机,自己在试织布匹,这事儿不知道怎么叫南方商人知道了消息,南方商人的警惕心理很高,商业上的办法也多,他们第一时间就是联手哄抬了布价,然后把事情推在和裕升采购棉花和布匹用量过大上头,因为此事不少做布匹棉花生意的大商家对和裕升颇有怨言,谣言传开来,果然和裕升自己采买棉布要比此前困难一些,南边的大宗批一听说是和裕升便提价,中原和陕西山西的大中间商也要提价,或是限制货物数量,其实若是和裕升真的要搞自己的棉布,这样的做法反而是替和裕升下定决心,也不知道南边的人和那些大中间商是怎么想的。
不管怎样,和裕升在短期内棉布储量确实有些困窘,主要是现在靠官方棉袍的人太多了,军队就有十万人是要全部配棉袍,不仅要军袄,还要配一人两套的训练服,布料要求很高,因为天天摸爬滚打,要是布料很差没几天就坏了,另外士兵一人好几套的里衬,裤子,都要大量的布匹来制成,军司人员的袄服也要配,另外就算大同这边的百姓不需要和裕升配棉袄,可若是军司把地方上的棉布用光了,百姓有钱买不到布,或是价格大为上涨,军政司一样得背这个黑锅
“在下并非有什么功利心。”蒋大临口才甚好,他十分沉稳的道:“在下等人已经是和裕升的理事,理应与公司同进退。况且张大人做的是什么事?打北虏,杀鞑子,那是每个大明百姓都想做的事。在下家族世居大同,二百年来不知道有多少家族中人死在北虏刀箭之下,我大明设九边十余镇近百万兵,可能深入草原杀鞑子的才有几人?而杀掉对方大汗,攻下北虏都都的事,在此之前真是想也不敢想。光是凭大人杀鞑子的功绩,应该已经能名垂青史,流芳百世了。我等所做的和出兵放马相比又算得什么呢?”
“说的好!”王达通,马文等人猛然叫好起来。
张家口的人当然也不甘人后,王达通代表张家口方向,表示愿意提供大量军需物资,择日送往前方给将士们享用。
花厅内气氛越热烈,众人来了当然都不是空手,就算张瀚不在,礼单也代表了一定的态度。论有钱,在场的人哪一个也不如张瀚有钱,但礼单代表的是一种态度,效忠和支持没有什么这样直接上门留下名字表现的更直观了。
周逢吉高兴的合不拢嘴,孙安乐的笑容则稍有保留玉娘的身份到底不是大妇,孙安乐知道分寸,也正因为他自己也是理事之一,同时玉娘也不是大妇,孙安乐才会出现在这样的场合之中,否则的话,他也只能和常进有学,对这些人避而不见了。
“我们走吧。”常宁看到这些男子纷纷点起烟锅,花厅里几十个烟锅忽暗急明,一股呛人的烟味弥漫出来,她用手掌扇了扇风,微微一皱眉,带着两女一起折返后宅。
“瀚哥真是做的好大事业”孙玉娘去过青城,见过青城的模样,她的话语中有一种由衷的喜欢和敬畏的双重感觉。
女子也喜欢自己心爱的男子强大,这会给女人一种更叫她安心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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